从唐某巧的百变陈述中寻找建房款贷款时的真相

龙庆王爷

从唐某巧的百变陈述中寻找建房款贷款时的真相

      （2011）都大民初字第0059号案件中，高红云的母亲卞某要求确认大冈镇某某路X号的三层楼房是其与已过世的丈夫的夫妻共同财产，而被告即卞某的媳妇唐某巧认为：“该房产是家庭共同财产，我在2000年3月对原告夫妻共同所有的房产进行改造时，与丈夫高某林参与共建，投入了4万元贷款。”在卞某未出庭的情况下，其代理人在法官询问唐某某，未对他发问的情况下，接在唐某巧后面说——当时贷款以唐某某的名义，还款肯定也是她去还的——刘景胜的后半句话含义很深、很绕，一方面，可以理解为贷款以唐某某名义，那还款肯定也是以唐某某名义，想都不用想还款肯定也是她去还的，肯定是一种推测性的肯定性语气。就象这东西肯定是某人偷的，遇到这种陈述时，听的人对于究竟是不是他偷的，并不会因为陈述人用了肯定这个词，而认为他偷是一个确凿不移的事实。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刘景胜陈述时，在‘当时贷款是唐某某的名义’与‘还款肯定也是她去还的’这两间之间，并无后者是依据前者可以想见的推论意思，而是他对与贷款合同有关的前后两个事实分别描述，即当时贷款是唐某某的名义是事实，还款也是她去还的，也是确定不移的事实，原告予以肯定。
       那么，以唐某某名义的贷款，贷款真的是唐某巧去办、去取的吗？2011年2月18日《法庭审理笔录》第4页，唐说：“当时我到大冈信用社拿的40000元贷款……我是用做生意的钱和一间房屋租金的钱还的。”请注意，这里她明确了两点，一是贷款是以她的名义去拿的，二是40000元贷款是她到信用社去拿的。整个开庭笔录中，唐某某仅认为改建房屋时她投入40000元，她说发票没有了，但有证人证明。证人高金奎在笔录第5页作证说：“房子起了10万多元，我兄弟和弟媳妇拿了50000元左右，另一半是唐某某拿的。贷款问题我不清楚。”刘景胜问：“高兆奎起房子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拿了多少钱？”高金奎答：“他说各出了一半。”
       高红云对朋友吴某说：“这个叫高金奎的叔叔的作证，实际上完全否认了唐某巧的主张，一方面，唐某巧说贷款是她拿的，高金奎据实说‘贷款问题我不清楚’；另一方面，唐某巧说她在建房过程中投入了总共4万元，高金奎说高兆奎在世时说唐某某投入不止4万元，各出了一半，即唐某某少说了1万。加之高兆奎已逝，法院不可能单凭他人作证，认定高兆奎生前说过如是的话。高兆奎的作证，实际否定了唐某某的主张，调侃成我过世的兄弟说你还了一半，不止4万呢！兄弟就是兄弟。”
       再看高洪英为唐某某作证：“当时起房子的时候两个老的没什么钱，动员媳妇拿钱，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唐某巧拿了4万元贷款，也拿了现金，我知道的就钢材款10000元，还的是高龙奎的。”“唐某巧贷款4万元，还拿了现金买砖头买钢材，我没有亲眼看见，也是听说的。”分析该证词，第一，无论是唐某巧拿贷款还是拿现金采购建筑材料，具体情况她不清楚，都是道听途说来的。第二，她说，唐某巧拿了4万元贷款，也拿了现金，至于这现金是源自贷款，还是源自贷款4万元金额之外的现金，以及4万元贷款是否用于建房，她并不清楚。第三，她知道的唐某巧采购建筑材料就10000元，但也是听说的。
       2011年5月10日，盐都区人民法院受理高红云为原告的（2011）都民初字第0623号民事案件，要求确认上述房产归高某云所有。在2011年6月8日上午的《法庭审理笔录》中，审判员邵静问：“总共建房一共花了多少钱？”高红云答：“一共100800元，全是我给的，除了借条、存折外，另外40000元，是我去贷款的。因为我父母年纪大了，不好贷款，是唐某某的名义贷款的，但是贷款是我还的。我提交还贷款的凭证两张。”邵静问：“唐某某，改建房屋一共花了100800元，有无异议？”唐：“无异议，确实花了这么多钱。”卞：“是这么多钱，我女儿（高某云）给的。”有必要说明，本案中江苏法鼎律师事务所的刘景胜为原告高红云的代理人，卞某未再委托他代理，而是自行到庭陈述。即，1、唐某某承认了4万块钱之外即60800元票据累加的费用被用于建房的真实性；2、卞某本人不承认媳妇唐某某还了4万元贷款。邵静在笔录第6页上方问：“唐某某，你认为建房你出资了多少钱？”唐：“我出资了6万多元，其中贷款4万元，还有其他现金2万元，给公公买材料的、建房的，时间长了，都没有收集证据。”
       这里很关键。第一，撇开4万元不谈，唐某某说给公公2万元买材料的，即自认在4万元之外，唐某某没有经手用2万元内的现金买材料，但是唐某某的证人高洪英却听说她在4万元之外用现金采购建材，就钢材款10000元。即唐某某否认了在超出4万元之外直接经手用现金采购过钢材款。第二，唐某某说对于使用2万元的情况，时间长了，没有收集证据。没有经手2万元钱的使用，不可能产生使用2万元时未及时收集票据的思考。因此，唐某某声称在4万元之外还提供给公公2万元明显是在说谎，而非有2万元支付的客观事实，但不能证明。高兆奎的叔伯妹妹为唐某巧作证：“我和唐某某是邻居，唐某某告诉我去贷款的，她还找了邻居一起去贷款的。”高凤奎当着唐某巧的面为她作证，声称唐某巧告诉她，一，4万元贷款是唐某巧亲自去贷的，二，去贷款时有邻居陪唐某巧去贷款的。正所谓弄巧成拙，关于唐某巧对外传播她亲自去贷款的事实，是否混淆视听，文后再行交待。

       2011年8月22日，高红云不服（2011）都民初字第0623民事判决，向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由张东祥、陆霞、高翔组成合议庭进行审理，最终作出（2011）盐民终字第1646号民事判决。该案于2011年11月7日下午3时开庭审理。唐某某请来邻居张世全为她证明4万元贷款是她还的。高红云的代理人江苏阜一律师事务所徐文海律师发问：”你是怎么知道四万元贷款是唐某巧还的？你是否和唐某巧一起去还款的？”张世全道：“我没有和唐某巧一起去还款，我们是邻居，我一直关心他们家，是唐某巧告诉我的。”即，张世全证实唐某巧还了4万元贷款的观念，都是唐某巧对他洗脑的效果，至于唐某巧本人又没真实去过信用社还贷，他既未亲历，更不知情。
       2012年1月20日，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撤销前述的623号一审判决，确认坐落在盐城市盐都区大冈镇某某路X号的房屋归高红云所有。唐某某申请再审，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2）苏审二民申字第456号民事裁定，指令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对（2011）盐民终字第1646号民事案件进行再审。因此，（2013）盐民再终字第0033号再审案件由审判长胡坚，代理审判员刘圣磊、朱倩组成合议庭，于2013年9月23日下午3时开庭审理。唐某巧说：“是我贷款的，也是我还的，全是我盖章的。”法官问：“贷款手续是不是你办的，钱是不是你领的，钱是不是你还的？”唐某巧的代理人江苏锐智律师事务所律师陈广信答：“也有可能贷款办好后让申请人签的。”陈广信显然在回避回答法官的提问，但间接推论出：贷款手续是不是唐某巧亲自办的——不确信，有可能不是她办的，是他人办好贷款后让申请人签章的。 唐某巧说：“由公公填写，由我来偿还。”即唐某巧承认办理贷款时是高兆奎经办的。这就将唐某巧之前找高风奎作证，说她去贷款还找了邻居同去戳穿了。法官问：“谁和谁签订的贷款合同？”唐某巧：“十几年的事情，我实在记不清了，事实就是我贷的款。”
       法官问到问题的核心：“办理贷款手续你有无到场？”唐某巧：“这么多年了，我真记不起了，我公公的娣妹可以证实房子是我建的。”即，唐某巧记不得办理贷款时她是否到过场，当然不可能记得到信用社取过4万元现金了。法官追问：“以申请人名义贷款后，谁去银行取款的？”唐某巧说：“十几年了，时间长了，记不得了，公公死后就打官司了。”即，唐进一步确认她没有印象到信用社取过款，而且理由失当。公公死后就打官司的时候，距离贷款时间2011年只有5年不到，那时要求析产时她声明自己拿贷款，对于有没有到信用社取过现金，即已记不得。如果2008年与其丈夫高某林发生诉讼记得取钱，那么，连续十年的分家析产诉讼，应当不断强化记忆，怎么反而记不得了？同样的时长取钱都记不得，她怎么会记得自己亲自到信用社贷款，还对外张扬，说贷款时带了一个邻居一同去？

       高红云说：“当时如果让她交出与她一同去的邻居姓名，估计即使她给邻居好处，该邻居也不至于说出对不起死者高兆奎的谎言。”朋友徐某告诉她：“在诉讼中研究对手，必须研究她的心理，探索她的心理活动的轨迹。”胡坚继续问：“申请人（唐某巧）认为款是你贷的，用在什么地方去了？”答：“用在房子上面了。”问：“有无证据证实？”唐答：“那时建房子贷不到款，拿到钱之后我就给了高兆奎一起用于建房子了。”请注意，首先，十来分钟前她说是不是她取款的，但这里她记起来了，钱是她亲自取的，而且是取了后给高兆奎的。十多分钟就能想起2008年直到2013年都记不得的事情，而且眼前出现了交钱给高兆奎的情节。其次，她在上面声明交过2万元给公公外，这里又声明这4万元也是交给公公的，即她主张所投入的钱，均没有直接经手用于建房工料机所需——高洪英等人片听片信就出面作证说她就购钢材用了10000元等，自然土崩瓦解。2013年11月4日，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13）盐民再终字第003号《民事裁定书》，撤销（2011）盐民终字第1646号民事判决及(2011)都民初字第0623号民事判决。
       2015年8月26日，唐某巧又起诉高红云及其妹妹，并将高红云哥哥列为第三人。请求盐都区人民法院确认唐某巧以及第三人对于新军中路60号的房屋拥有56.25%的份额。盐都区人民法院于2016年2月14日作出（2015）都民初字第1660号民事判决，卞龙英、高红云不服上诉盐城中院后，中院作出（2016）苏09民终2457号裁定书发回重审，盐都区人民法院于2016年12月14日立案后，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又指定盐城市经济开发区人民法院审理。（2016）苏09民终2457号案件于2016年6月29日下午3时开庭审理，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唐某巧的代理人陈广信说：“贷款的实际情况，唐某巧借款用于建房，这些凭证因为家族内部纠纷，高兆奎去世，高洪林和被上诉人闹离婚，导致凭证全部落在了高红云手里。实际情况上是唐某巧去办的，但是从形式上来看是高兆奎借用唐某巧的名义去贷的，……如果没有唐某巧，这笔贷款不会贷下来，还款是高兆奎利用家庭共同收入去偿还。”
       陈广信在开庭笔录第11页中部说：“在2013年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盐民再终字第0033号高红云对于借款为何使用唐某巧名义，是高兆奎盗用了唐某巧的名义伪造印章，而这个事实是在庭审笔录中是有明确记载的，但是在本案中高红云的陈述是卞龙英伪造了印章，也就是高红云在庭审中存在不一致的情形。”这是怎么回事呢？高红云说：“我查看了（2013）盐民再终字第0033号于2013年9月23日的开庭笔录，我的代理人在笔录第4页顶部陈述：“唐某巧不愿意出资，迫于无耐之下，高兆奎夫妇商量后由卞龙英刻制了申请人的章印，由高兆奎带着若干证件向信用社贷款4万元。”卞龙英则说：“那时我儿子闹离婚，我和我老头子商量私刻了唐某巧的章印，贷款了4万元。”高红云说：“这个陈广信老谋深算。这次开庭距离中院33号再审案件审理近3年，他说那次开庭笔录上我作过章印是高兆奎刻制的陈述，我哪里敢保证当时会不会笔录没有看仔细，而导致误差，立马愣神了。陈广信实际是设的一个套。陈广信在（2016）苏09民终2457号审理中，一方面说贷款是唐某巧经办的，一方面认可形式上是高兆奎借用唐的名义办的。后者否定了前者，这说明陈广信是知道事实真相的，只是基于代理律师的职业道德，努力为当事人唐某巧服务而已。”
       2017年8月31日，盐城市经济开发区人民法院对发回重审的（2015）都民初字第1660号案件，违法采用简易程序由原盐都区人民法院法官卞仁彪独任审理。卞仁彪问：“原告（唐某巧）是否知道贷款？”原告：“贷款是我和高兆奎去办理的，当时高兆奎夫妇年龄大了，信用社找我们说只有我有偿还能力，上面的签字一部分是我签的，后来贷款都是我还的。”我对高红云说：“谎言越多，漏洞越多，唐某某明确上面的签字一部分是她签的，签字当然与签章无关，你追问她在什么日期上凭证上签过字，在所指的相关凭证上写过什么内容的文字，她就会立马憋了。”鼎盛湖律师事务所律师蔡百灵说：“如果原告本人到场的情况下，银行不需要其他人代签。”唐某巧回答：“我做黄金首饰加工，平时比较忙，我就叫公公去的。”
       高红云说：“编造谎言的人，你让她在不同的场合都说几遍，她就会漏洞百出，越发不能自圆自说。但对于陈述事实的人，你让他在不同的场合说话，他就是一根筋，尽管有时会出现矛盾，但是他会不断收集证据，越发能相互印证咬合。不明真相的高凤奎、张世全等，仅因听唐某巧的鼓惑，就将听说当真实，昂首挺胸走向法庭，唐的策划能力真不一般。鼓声总有歇下的时候，她就叫公公去的，公公在九泉之下不会承认是她叫的，公公也不认她作儿媳了。就叫公公去的，即她承认了贷款的事是公公亲自去办的，她因为忙碌压根就没有去。陈广信又承认了高兆奎亲自办贷款时是借用了唐某巧的名义，借用关系，排除了委托关系。唐某巧尽管表面上还坚强地说着贷款是我办的，但是心理防线崩溃，已承认她从不曾到信用社办过贷款，更没取过贷款。”

                                                                                                                      二O一七年九月二十二日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