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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17 07:24:5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明清诗歌中的秦淮“风雅颂”

2018年06月14日 10:11
来源: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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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南巡图》之夫子庙、文德桥。
泱泱华夏是诗歌的国度,南京又是一座名享中外的文化古城。千百年来,充满自然美色与人文神韵的秦淮河,一直就孕育着古老绵长的金陵文明。诗为心声,触景生情而发。在秦淮河畔这一锦绣之邦和风流之薮,谢灵运、谢朓、李白、杜甫、刘禹锡、杜牧、王安石、陆游、辛弃疾等文学大家以诗会友,纷至沓来,深情咏叹出锦绣诗文交相辉映。明清以降,秦淮同样以友会诗,博得许多名流雅士诗兴大发。先人们在清风吹拂或月光夜色中,激情咏叹出不少动人心弦的名诗佳词,共同筑构成绵延起伏的金陵文化山脉。源远流长的秦淮文化,亦因此流芳青史。
抚今追昔,抒发思古幽情
历史上寒光四起的刀枪杀戮、帝王诸侯的纷繁争霸、江山王朝的兴废荣枯,让南京成了一座既充满伤感又萦绕幽思的城市,凭古临今成了诸多文人骚客时常演绎的伤感剧。唐宋时期的金陵怀古绝唱,在中国诗歌坛具有很高地位。然而明清两代亦不乏一些佼佼者,彼此遥相呼应,再创本土文化的繁荣。
风雨如晦,往事如烟。人们都爱说淮水,只是“此水从来不见长”(引自清代郑板桥《六朝怀古》)。明代诗人敖英伫立于苍翠葱郁的雨花台上,俯瞰暮纱低垂中的秦淮河畔,不胜感慨:“六朝蔓草天边去,万里长江席下来。回首长干笳鼓动,城南灯火映楼台。”而“伤心千古凤凰台,萧瑟僧寮翳草菜。歌扇舞衣无处觅,西风蝉咽不胜哀”,则是晚明文士顾起元重访凤凰台故地后发自内心深处的由衷喟叹。
六朝烟笼金陵水,无限沧桑忆秦淮。明末诗家屈大钧颇富传统文人节操,他的“访旧乌衣少,听歌玉树空。如何亡国恨,尽在大江东”,以及清初宗匠王士禛的“年来肠断秣陵舟,梦绕秦淮水上楼。十里雨丝风片里,浓春烟景似残秋”“青溪水木最清华,王谢乌衣六代夸。不奈更寻江总宅,寒烟已失段侯家”等,均为传诵一时的怀古佳作;短命的南明皇帝朱由崧再步南朝陈后主之尘,最终导致了江山倾覆。历史轮回的惨痛教训,十分发人深省。明末诗人杨文骢在《朱雀航》诗中就曾借古谏今:“野航月冷草萧萧,曾照当年劫火烧。遗恨至今不断流,酸风昨夜返寒潮。”而《〈桃花扇传奇〉题辞》则是清代诗人陈于王悲愤之余的无限慨叹:“玉树歌残迹已陈,南朝宫殿柳条新。福王少小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诗尾点睛之笔不胫而走,成为了咏叹前代历史教训的传世绝句。
江山代谢,惟有不变的秦淮烟水。六下江南的清代乾隆皇帝流连于古韵悠悠的秦淮河畔,感悟沧桑巨变,深情地写下了“延属长干最古区,兴亡几曾阅吴都,至今惟有风前柳,依旧青青入画图”的佳句;南京籍状元秦大士面对弘历帝提及先人秦桧,曾以“一朝天子一朝臣”巧妙应答,令其点头称赞。他的一曲《游秦淮》充满了桑梓情思,也是意味深长的名世绝唱:“金粉飘零野草新,女墙日夜枕寒津。兴亡莫漫悲前事,而今淮水尚姓秦。”
清末义士周实因为武昌起义失败而惨遭清廷杀害,此前他亦曾有感于戏剧《桃花扇》中的“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诗句,情不自禁地慷慨悲歌:“千古勾栏仅见之,楼头慷慨却奁时。中原万里无生气,侠骨刚肠剩女儿。”义士正是通过讴歌“秦淮八艳”之一李香君坚贞不屈的高尚气节,衷情地抒发了自己反清共和的誓死决心。
风光旖旎,令人流连忘返
春风又绿江南岸,屈曲秦淮济万家。这里的山川美景罔不心醉神怡,早已成为了闻名遐迩的览胜佳地。明代诗人彭泽的《金陵雨后登楼》,就是一幅图画山川形胜的雨霁幻景:“醉倚危栏看雨收,分明远树见晴洲。千年壮丽山为郭,十里人家水绕楼。”清代诗人潘高的《秦淮晓渡》尽管惜墨如金,但却古淡生烟、清新自然,历来为折服后人的五言绝句:“潮长波平岸,乌啼月满街。一声孤棹响,残梦落清淮。”相传晚唐诗人杜牧探访金陵城西南隅的杏花村时,曾经留下流芳后世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诗句。清代诗人陈文述徜徉于此目睹物是人非,不觉遥想当年。他亦倾注一腔深情,唱出一曲《杏花村》诗句:“江南春雨梦无垠,沽酒旗亭白下门。一自樊川题句后,至今人说杏花村。”
秦淮灯火之盛,天下所无。不少名士才子缱绻逗留,咏叹不绝。明代文豪吴承恩的《帝京乐》,便是对老南京重阳之景的赞咏:“帝京都是好风光,锦绣天街散桂香。金勒驻花留夜醉,朱楼拜月换新妆。”张文辉《宅中观灯》中的“光借王城云烂熳,影流千户月婵娟”,形象生动地描绘了老城南的元宵灯节盛况;“神弦仙管玻璃杯,火龙蜿蜒波崔嵬。云连金阙天门迥,鹤舞银城雪窖开”,明末文人余怀的《秦淮灯船》则洋溢着颇为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意境魅力令人感佩;银花火树不夜天,疑是瑶池在人间。风情万般的秦淮河深深地吸引着“百千神女弄珠来”(引自明末卓发之《秦淮竹枝词》);从后来背叛李香君的文公子侯朝宗《金陵题画扇》诗中,人们还可窥见当时两岸笙歌彻夜不息的烟尘浮华:“秦淮桥下水,旧是六朝月。烟雨惜繁华,吹箫夜不歇。”
满清入主中原之后,淮水风光声望依旧不衰。戏剧大家孔尚任的“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诗句,如今依旧受到人们激赏;而另一位诗家徐溥雨亭的《秦淮竹枝词(十首)》,同样也是放歌秦淮的诗词佳作:“荼蘼开罢绽红榴,底事秦淮作胜游。两岸河房添好景,石栏杆外竞龙舟……”康熙皇帝的《登报恩寺浮图》,客观地反映了被誉为“中世纪七大奇观之一”的金陵大报恩寺塔的恢弘气势:“涌地千寻起,摩霄九级悬。琉璃垂法相,翡翠结香烟。缔造人功巧,流传世代迁。旷然弥远望,万象拱诸天。”人们在夫子庙泮池前眺望该寺塔影倒映在汨汨流淌的河面上,大有“抢水之感”,堪称金陵绝色一景;风流才子袁枚经常与友人、弟子畅游淮水:“五月蟠桃花事新,众仙同日咏宜春。传呼惊听刘安到,口斥嫦娥避寡人。金灯红照柳千行,风动珠帘鸟忽翔。惆怅秦淮花两岸,南河春色北河霜。”如此《秦淮小集》,语言清雅生动,同样余音绕梁……
江左风流,开启新的习尚
晋代“永嘉南渡”促成了南北文化首次汇聚于金陵,其间弥漫出自由的思想精神和超脱的风度言行,对后世影响很大。王谢家族、陆机、陆云、周处、顾恺之、萧赜、梁武帝、昭明太子、张僧繇……在秦淮两岸留下了脍炙人口的典故轶闻。前贤诗哲的觞咏佳作,可谓不胜枚举。
明代大画家文徵明笔端的“声华谁觅乌衣巷,形胜空吟白鹭洲”,巧借反衬对比手法来抒发对往昔的怀念之情;无独有偶,明末“江左三大诗家”之一的钱谦益在“小姑溪水为邻并,邀笛风流是身后”中所提及的风流趣闻,一直为后人津津乐道;清初学者纪晓岚的“六代风光流水去,繁华可得似先不”,也是追怀往昔的真情流露。“锦袖歌残翠黛尘,楼台塌尽曲池湮。荒园一种瓢儿菜,独占秦淮旧日春。”清初文人蒋超的一曲《金陵旧院》,再次唤起了对秦淮烟月的别样回味。
爱情是历久不衰的永恒话题。东晋大书家王献之在柳掩波涟的淮水岸边,用真挚之情赢得了桃叶姑娘的芳心。这一动人的情爱故事历经千年不衰,无不激发后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向往。明末诗人黄云冶游于桃叶渡口,不禁触景生情。他在《桃叶渡》诗中这样咏叹:“灯船打鼓夜喧呼,几处骊龙喷火珠。不道台城荒草后,风流犹说旧留都。”同代女诗人纪映淮亦写下了一首声情俱美的《桃叶渡》:“清溪有桃叶,流水载佳人。名以王郎久,花犹古渡新。楫摇秦代月,枝带晋时春。莫谓供凭揽,因之可结邻。”其中的“楫摇秦代月,枝带晋时春”无疑如同神来之笔,蕴藉含蓄之美丝毫不逊前贤。假若时光能够倒流,恐怕连浪漫的女诗人也要争着与之为邻了;清代文学家吴敬梓《金陵景物图诗》中的“花霏白板桥,昔人送旧妾。水照倾城面,柳舒含笑靥。邀笛久沉埋,麾扇空浩劫。世间重美人,古渡存桃叶”,不失为一幅描绘“桃叶临渡”妩媚风韵的写意画卷。
清人周月溪心中的《桃叶渡》,吟咏得也十分幽怨哀婉:“烟花胜地原堪赏,风月良宵更可怜。嫁逸少儿殊不善,美人难遇是良缘。”清代另一位诗家黄嗣墉则从朴素的人文主义角度看待这桩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深为桃叶之妹桃根鸣不平:花开姊妹总消魂,嫁得才人共一门。何事渡头遗古迹,只名桃叶不名根?”(参见其《桃叶渡》)读来也是耳目一新,别具感伤情怀。
明清文人深情咏叹秦淮的名作佳篇,无疑是一笔凝聚着颖慧睿智的丰硕遗产,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南京历史人文的精华。
周安庆(南京地方志专家)






[责任编辑:唐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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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好人,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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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8-6-20 04:56:56 | 只看该作者
精华也是后世之人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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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8-6-20 06:22:19 | 只看该作者
逍遥评论 发表于 2018-6-20 04:56
精华也是后世之人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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