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国公张公瑾——徐海锋说“隋唐”

徐海锋

        不管是秦汉三国南北朝，还是隋唐两宋元明清，只要是袍带书（指刀马题材评书）中，都会提到旗牌官这个官衔。旗牌官是指古代军中担任传递号令职位的官吏。说白了就是下级军官，跟随高官的副官长之类。在年画、插图、连环画、影视剧中，我们发现旗牌官的造型，基本都是拿着令旗代替长官发号施令的样子。其实有史记载的旗牌官到明清两朝才出现。是指得到王命旗牌有很多特权的官员。旗牌即王命旗牌，清代颁给地方大员（总督、巡抚、提督、总兵官等高级官员）或钦差大臣的标志，用以表示其奉王命有便宜行事之权。执掌旗牌者称旗牌官，简称旗牌。当然在演义评书中不可较真，乃至于在《封神演义》中的商朝就出现了旗牌官。在隋唐演义评书中，最出名的旗牌官叫张公瑾。
         在《说唐》中，张公瑾是河北冀州北平府北平王罗艺帅府的旗牌官。评书《兴唐传》中说他是北平王府里的头名旗牌官。也就是讲他是北平府最大的旗牌官，是北平王的贴身大员。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据此推理张公瑾应当是跺一脚能使北平地面颤三颤的人物，绝非等闲之辈。为何如此说？因为当时山东好汉秦琼在山西潞州摊了人命官司，在好友单雄信、王伯当等人的周旋下，把秦二爷免去死罪，判了个发配北平府充军的结果。临别时单雄信就告诉秦琼，在北平府当差的张公瑾是他过命的好朋友，并修书一封让秦琼带给张公瑾，要他好生照料二爷。单雄信是何等人物？天下绿林的总瓢把子，是隋朝当时最大的黑社会老大。张公瑾身为官方人物竟然与他勾搭连环，看来张公瑾是个脚踩黑白两道具有特殊背景、身份的人物。结果怎么样？为了帮秦琼免去一百杀威棒，张公瑾串通众家旗牌，甚至拉人情都拉到少王爷罗成和北平王王妃那儿去了。诸位请看，这旗牌官就有这么大的力量，简直令人咋舌。难怪单田芳在说这段书的时候，形容老王爷罗艺在审理秦琼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竭力为配军开脱。罗艺一琢磨，心中产生极大的危机感，盛怒之下一定要杀鸡儆猴。幸亏后来发现秦琼竟然真是自己的妻侄，才善罢甘休。
          后来罗成带着张公瑾在内的北平府众家旗牌，赶往山东济南府为秦琼的母亲祝寿。结果此一去，群雄大聚会，在贾柳楼四十六友大结义，张公瑾也名列其中。群雄大反山东，占据瓦岗寨，成立大魔国，张公瑾成为瓦岗将领。后来李密无道，群雄散去，只剩下张公瑾和王伯当、贾闰甫、柳周臣辅保李密。最终李密兵败，率四将投唐，张公瑾被唐王李渊封为都尉，自此食李唐俸禄不复闻矣。
        在陈荫荣的评书《兴唐传》中，张公瑾在瓦岗散将后投唐，被高祖封为邹国公，得以安享天年。然而在单田芳的评书《隋唐演义》中，在群雄反山东的时候，徐茂公考虑到罗成和北平府的众家旗牌官是官府中人，暂时不能暴露目标，就打发他们回北平府去了。后来夏明王窦建德趁罗成不在北平府，发兵进攻北平。结果老王爷罗艺和张公瑾等人率军出战，俱都丧在夏军大将苏定方的冷箭之下。由于在演义评书里，张公瑾充其量只是个花瓶角色，单田芳就让他一死了之，跑了几回小龙套。
         翻开新、旧《唐书》发现张公瑾绝不是如演义评书所说的小龙套，此人赫然名列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列，乃唐初名将。
         史载，张公瑾，字弘慎，魏州繁水（今河北南乐县）人。他出身于隋末乱世，最初时他在洛阳反王王世充的手下做事，担任洧州（今河南登封境内）长史。虽然张公瑾在为王世充办事，但是他坚信王世充绝对不能统一天下，不会成为最终的王者。因此他和他的同事洧州刺史崔枢就在当时作出了一个令世人吃惊的举动，举洧州投降唐王李渊。这个举动在当时绝对是惊世骇俗，其原因有三。首先，至少张公瑾认为李渊才是将来能统一天下的真主，进一步说明李渊父子的仁风义德，已经被识时务的知识分子所倾心；其次，当时唐的势力尚在关中一带，洧州与关中隔着王世充的基本地盘，张、崔二人竟敢在王世充的势力圈内举州投唐，其魄力胆量着实不小；其三，王世充对其辖区内的洧州之叛未加处置，是因为当时唐的势力尚远，没有东进以图王世充的意思，而王世充的东方还有李密、窦建德等较大的割据政权，一时还没注意洧州的小叛乱。张、崔二人正是看准这种形势才敢于投向关中的李渊。
        张公瑾投唐之初，唐室并没有加以重视，他担任的是右武侯长史这样不痛不痒的寻常职务。此时一位伯乐出现了，他就是徐世勣。因为徐世勣当初辅保李密的时候镇守武牢关，与洧州相近，深知张公瑾是个了不起的人才，遂向秦王李世民推荐。后来尉迟恭也称赞公瑾之能，就这样张公瑾进入秦王府，成为李世民的得力干将。
        玄武门之变前，李世民准备发动事变铲除李建成和李元吉，有点举棋不定，就让人烧龟甲占卜吉凶。此时张公瑾恰好从外而入，操起龟甲投掷于地，进言：“大凡占卜，是犹豫不决时才干的事情。现在即使占卜不吉利的话，大势已经不可阻挡了，您还有占卜的必要吗？”李世民一听觉得有理，遂下定起事的决心。这年的6月4日，张公瑾与长孙无忌等九人埋伏于玄武门外，成为促成李世民登基的关键人物之一。建成、元吉被杀后，他们的党羽猛攻玄武门。张公瑾此际显示出了他超乎常人的变态举动，“独闭门以拒之”。他一个人顶着军队的凌厉攻势关上了玄武门的大门，由此可见他不但勇武过人，而且膂力出众。看来即使在纯以武力来形容战将的演义评书里，此举也应当以李元霸这等超人来等同。
         由于张公瑾在玄武门之变里的功劳甚大，因此唐太宗对他益加信任，封为定远郡公，擢授左武卫将军，成为太宗朝的重要人物之一。后来张公瑾被任为代州都督，在任上他与李靖、徐世勣联合干出了一项超级政绩，就是消灭了中原北方几百年来最强大的隐患东突厥。建此大功，太宗以玺书慰劳，晋封邹国公，转任襄州都督。
         于襄州任上，张公瑾病逝，年三十九岁。李世民闻讯大哭不已。时逢辰日，古人谓辰日不可哭泣，然太宗说：“君臣之义，同于父子，情发乎中，安避辰日？”遂哭之，追赠左骁卫大将军，谥号襄。后改封郯国公。其子孙于朝中俱都隽秀。后人赞公瑾当初降唐之魄力，正是：高瞻远瞩尤为易，破釜沉舟最是难。

金猪

高瞻远瞩尤为易，破釜沉舟最是难。

江禹

打酱油的，和史大奈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