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楛劣城堡

饕餮先生

      雨季来临了，涮涮的雨水没头没脑的下，浇灭了所有的激情。空气中都是溽溽的，没精打彩，心中的城堡摧枯拉朽，楛劣得坍塌，无言的痛楚就在有耐心的雨中滋长，如打翻的醋坛，酸了一地，蔓延开来。

      不知想做什么，兴趣呢？一概被雨水冲刷了。固守的城堡大门洞开着，进进出出的是些琐碎和烦闷，就象湿漉漉的空气，肆无忌惮地在大地上行走。不怕雨淋的青春少女们撑着弱不禁风的小花伞在雨中，让我顿生无尽和非分的遐想，她们的臂膀一律藕断似的，还有踩在雨水中如玉般的脚踝，画一样的鲜活，美极了，此刻我真的好受些。但我又无端地想起一个人，当然是一个女人，我曾经为之着迷，甚至陶醉。关于这一点，我是不是有些庸人自扰？蕞尔小城里的我也太低俗了吧，不过，我是活在现实中的，就无法避免情和欲，即使我夜里进入梦乡，也总有呼噜声浅吟低唱。

      这就好了，至少还有梦。梦中的城堡雾气弥漫，仙乐飘飘，酒幌猎猎，灯笼昭昭，门柱上清楚地写着黑底烫金的米体“且饮三杯通大道，还凭两箸上青天”，我一个激灵，跃跃欲试，温一壶浊酒，和谁喜相逢？招架不住了，昏沉沉，昏沉沉，梦里不知身是客，想在城堡的上空狼嗥。都来吧，啸聚山林，义结金兰，满城尽带黄金甲，三呼万岁，谁能万岁？罢了，罢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何况，朝闻道，夕死可矣！

      未曾用心经营，城堡必然楛劣，并且总是在风雨中飘摇，难以名状的恐慌就常常萦绕在心头。也许是卑琐，成为城堡的根基，雨季总是如约而至，雨不停，心不定。雨打芭蕉，是天籁，静静地听，似乎听出一些眉目，又听不出什么韵律，雨点落下的那一刻，是不是全世界的有心人都竖起耳朵分辩？显然不可能吧。有些人东奔西走，有些人失去忘川，还有些人正喝着香槟，或者咖啡，或者干红，只有我无聊地品味茉莉花茶，因为怀想一个女人，想着她淡淡的茉莉花香，少些脂粉气，素面朝天才好。

      一直搞不清，夏天总是多雨。有雨的日子里，多少会平添几分寥落和忧思，想安安静静走开，但又找不着北，于是只好彷徨。看到窗户上的小蜗牛持之以恒地吸附在玻璃上，就想，它为什么不愿离开？它又为谁而生？我不是蜗牛，所以我无法探究它的心事，况且我也管不了它，任何人三头六臂七十二变都不可能走进蜗牛的心里。回到自已的境界里，濡湿了的心，就是楛劣城堡上的每一块砖，想经受风雨的考验，还须阳光。阳光真是好东西，没有价钱，想得到就得到，只是雨季里，阳光会害羞的，躲在闺房里呢，一旦被激活了，就会变成蜜月里的少妇，是火焰啊，灼痛人的。所以，要留住雨，把握好热情的温度。

      虽然，楛劣的城堡并不是固若金汤，但也是一处风景。拥有一座城池，无论幸福多么遥远，却也是快乐的，流浪的燕子总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