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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是有一些凉了。
我加快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是,这凉,终有一点袭进我的心里,冷冷的。不敢去想这样的感觉,或者是不愿面对,因为知道那凉其实一直是在心里的,任我怎样,都挥之不去,只有,只有,不去想,不要想。
把鞋脱了,赤脚踩在这青砖上。这条路,从小到大,来来回回走了多少遍了,有时觉得亲切,有时觉得沮丧。小时候,一路走来,欢欢笑笑,那样快乐的童年,现在想起,仍有无尽的亲切。后来,与你一起走这条路,两个人时是欢乐,一个人时是泪水,这凉终是因你而起,罢了罢了,一切随心吧,只能这样劝自己。
路的尽头是家,那里有温暖的灯光,和疼爱我的双亲。我知道那爱那暖不会变,所以恣意地挥霍着,又怎能明白,他们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是对我爱和怜惜怎样的见证呀!如今,我的身边有你,可是却不甚了解,那爱那暖会不会突然之间改变,想去抓牢,又觉得无心无力,仿佛我也生了皱纹和白发,你又怎能明白,那是对你爱和怜惜怎样的见证啊!
把衣服裹紧,任风吹乱头发,想起你说爱它的柔顺,也应当明白,我更爱它此刻的凌乱,没有束缚,没有羁绊。那是我所向往的自由。可是,多少年了,我没有自由。
这风,抚过我光光的脚丫,有一丝软软的感觉,很舒服。这样初秋的夜晚,即使没有人陪,即使光着脚丫,也不会有人告诉我,天凉,小心冻着。是的,这样简短的提醒,想必父母看到了,必会如此这般怪我。只有父母,只有他们的爱,我是可以笃定的。想想,这于世上浑噩了二十几年的我,是怎样的悲凉呀?
家的距离其实不远,但我却走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或者停下来,不愿前进,只想看着那温暖的灯光,在这微弱的光下思索我的心事。我们是握着手说过永远的,我深信我能坚持,你呢?
想起那一日与母亲的长谈,本想只捡顺心的事来说,可是,终究有满腹的委屈,一不小心便抖落出来,关也关不住了。惊觉之时,母亲已抱着我,说着:"可怜的孩子啊,可怜的孩子啊。我应当把你留在身边的,为什么放你出去,以为可以给你更广阔的天空,却不知你如此委屈如此不快乐,如果终究撑不住这许多重,就别勉强自己了。"
母亲抚着我的头发,我想此刻它一定是凌乱的,但我明白,我爱这凌乱。纵使它在外人面前再柔软光彩,也只是苍白无力的表达,抵不了此时这凌乱带给我的温暖和感动。
这夜,这秋风,这灯光,还有父母的爱,我细细体味,并祈愿如双亲所愿:一路上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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