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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6-18 07:48 编辑
此后,钓鱼的念头便折磨得我茶饭不思、坐立不安。但我实在是既一无所有又一窍不通,根本就没有办法钓鱼。憋了几天后,下午放学我不再用篮子扒鱼了,而是到对岸的木排上去观察大人们钓鱼。
二年级下学期的停课复习刚开始,我就拉着王云到他妈上班的裁缝铺子去要缝纫线。他妈听说是钓鱼用的,拿出白线,麻利地在机器上打成两股,告诉我们,白线在水里不惊鱼,而两股线拧在一起能够钓起一斤多重的鱼。呵呵,原来王云的妈妈经常帮大人们打鱼线。
拿到鱼线,我到银行的柜面上要了几根大头针,让路对面铁匠铺的小学徒帮我弯成钩儿,又截了两根“兄弟七、八个,围着柱子坐”的“柱子”做漂浮,把线往帐竹子上一扎,再在阴沟边挖了几条大骚龙(颜色发绿的粗蚯蚓),待太阳一走西,就到河边的小码头上去钓鱼了。
河里的鱼真多,河面上到处都见到鱼打的花,时不时地还有鱼跃出水面的哗啦声。河对岸,一条小渔船在收鱼卡,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用抄子不停地从水里抄出筷子长的大鲫鱼,看得人心中发痒。我把钩子扔入水中,眼睛刚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对面的渔船,浮子就不见了,找了找,它又冒了上来,知道有鱼上钩,慌忙用力往上一抖,钓上了一条大约一两重的小鳗鱼。提着鳗鱼,我心中暗暗得意:这可比我用篮子捕到的最大的鱼还要大好多!装好蚯蚓,放下钩子,很快浮子又没了,拎上来的还是那么大的小鳗鱼。就这样,放下钩子就有鱼吃,吃了就拎一条小鳗鱼上来,等到蚯蚓用完,太阳也落山了。迎着晚霞,我提着半油漆桶的小鳗鱼,既洋洋得意又有些郁闷地回了家。
母亲见到我钓回的鱼,呵呵地笑了起来,忙喊父亲来看,父亲看了也禁不住地笑出声来,吩咐我把鱼儿送给大门口的李奶奶喂鸭子,并告诉我,以后不要钓这么大的小鳗苗,太可惜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约了王云和他的堂兄大苹果一起去钓鱼。因为心里有事,夜里睡不塌实,天还没亮就起床了。挖好蚯蚓,整理好三个人的钩线,天刚麻花亮,在碗橱里摸了个馒头,提着竹竿拎着油漆桶就去喊王云。谁知刚出大门就碰到了扛着竹竿一溜小跑的王云。原来王云比我还兴奋,起床后见我没到,脸没洗、饭没吃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两个人一会合,过了马路就下了河沿,在昨天钓鱼的码头上撒米打窝子、放线上蚯蚓,然后正襟危坐地等着大苹果,也等着鱼儿上钩。
这大苹果比我大个三、四岁,脾气好是出了名的,整天笑嘻嘻的,怎么逗也不恼。由于脸上红彤彤的肉嘟嘟的,像是熟透的苹果,故而称之。到了冬天,其脸颊最红处总是生着几块冻疮,很像是苹果的烂疤,因此,我们见了他就念顺口溜:大苹果,亚克西,掉到地上烂叽叽。大苹果听了从不还口,只是龇着牙憨厚地笑着。
不一会儿,大苹果到了,左手拿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小竹竿,给了王云,右手拿着一根二节竿,给了我,说是有细梢头的鱼竿好用,遇到大鱼不容易跑。我问他自己用什么竿子钓,他说他没耐心钓,帮我们拿鱼和上蚯蚓。
这鱼儿真是怪,昨天是一条接着一条,忙不跌地往钩上撞,今天却是钩子放下去半天,居然纹丝不动。我和王云渐渐地沉不住气了,拿起鱼竿,无聊地在水里荡着鱼线。荡着荡着,突然我觉得竿头一重,抬手往起一提,竟是一条一斤多重的翘嘴白!大苹果生怕鱼逃了,一个鱼跃就把白鱼压在了肚皮底下,好险啦,鱼已经脱了钩。王云把油漆桶拎过来,桶太小了,放不下,又去柳树上折了根柳枝,想把鱼穿上去,结果把鱼鳃穿出了血。我看了心中不舍,就把鱼先送回了家。这条鱼,让我们本来很松弛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等到我从家里回来,发现王云和大苹果像游魂一样,在码头上提着鱼竿,将钩饵在水里从南荡到北,从北荡到南,我也不自禁地拿起钩竿,在水里荡起来。
就这样一直荡到中午,三个人一条鱼也没有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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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苦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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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地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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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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