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

风雅溱湖 · 发表于 2015-7-11 11:43:48

东风破

----写在东台旧城改造二十周年之际（之三）

      多年以前，我和朋友一起去扬州一家民族乐器厂，为孩子购买古琴。主管人员热情接待，介绍他们的产品如何精美，质量如何过硬，选料如何讲究；我们非常满意，很快达成了购买意向，并提出做工和用料都要上乘。主管连忙领我们去看原料，反复强调这些原料都是花大价钱从文物贩子手中买回来的，来之不易。
      这是些什么原料呢？看上去很平常，都是些房屋的旧木料，材质肯定非常好，都是些名贵的老木材，看着这些木料，好像就是从我家老房屋上拆下来的，感觉非常熟悉。
      我家的老房子建成于上上个世纪，是祖辈花大价钱从一大户人家购买的，（至今我还保存着蝇头小楷的的契约和民国政府的印花契税），当是房子四周全是木板，地面上铺着大青方砖，古色古香，毫不逊色于现在看到的旅游古镇修缮的民居。记得当时父亲在乡下工作，老房子有点漏雨，父亲请了几个泥瓦匠来家维修，他们回去后逢人就说，从没看到过这样好的老房子，砖头上竟还雕了花。
      后来东台旧城改造，几批不明身份的人，也许是收藏爱好者，也许是古董贩子，围着房子看了遍，最后连屋檐的猫头和滴水都小心翼翼地卸走了。再后来，拆迁的安徽人进场了……
      回家的路上，我打了个电话给家中的老人，说我看到了我家老房子上的木料，老人说，这么远，怎么可能？我说，那块木料上有我上学时贴的课程表。老人听后，欲哭无泪，从此卧床不起。
   车厢里，车载音乐传出周杰伦的《东风破》：“谁在用瑟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