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6-4-11 12:00 编辑
现在有些人常把“自由”“ 民主” 挂在嘴边,行诸笔端,还有“上街“什么什么的。其实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哪怕是偏处海边的这么一个小镇所发生的运动,那才算是“大民主”“大自由“呢。那一阵子几乎每天都有很多人上街。 运动一开始,也学着外地,安丰的群众组织就如雨后春笋;这些“非政府组织“不要审批,不必注册,全是自由” 结社“自由”集会“,所有机关学校工厂商店农村生产队都不甘落成立组织闹革命,如安丰酱菜厂仅有十几人且都是老人和妇女也有自己的组织,名称繁多五花八门;商业部门取成立的时间是二月十五称2。15造反队,头头是杜某,工厂的组织叫云水怒战斗队,头头是杨某,学校那一块头头是革命小将苏某周某及老师邹某(现居美国);比较大的群众组织如农具厂和商业还设有宣传部联络部,可谓“麻雀虽小五脏具全”;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旗帜,袖章,那是用红绸布做成,老百姓买布要凭“布票“,但造反组织买布则不用,仅需盖有该组织公章的介绍信即可,每个组织都刻有公章,说起刻公章,这是自共和国有史以来最随便最自由的了。须知。刻公章的匠人是要到公安部门注册登记的,而去刻公章的单位也要在公安部门备案,但现在也是不必了,一时间安丰刻字匠汤夸子还就忙不过来,成全他赚了一笔钱;到台城办事住宿平时是要单位开证明才能入住,这个时候群众组织的证明信也管用;凭群众组织”二指大的条子“以革命的名义“到哪征用什么,没有敢拒绝的,试想,百十号人的队伍开过来吃得消吗,再说扣上一顶“不支持革命”的帽子后果怎么样。 运动如火如荼那一年,几乎每天有人上街游行,这种游行示威绝对自由,时间,地点,路线,你爱怎么活动就怎么活动,安丰派出所不管,也不敢管;常常是街北来了某组织队伍,街南也开来了另一组的队伍,浩浩荡荡,几支游行队伍大抵在安丰剧场前面小广场停下来,然后各占一块地方演讲宣传。 不能不承认这个时候言论是自由的,一上来是读语录唱语录歌,接下来是批判小到厂长支书公社书记大到国家主席刘少奇,历数他们的罪行;这边厢在声撕力竭大批判,那边则是在发传单刷“大字报“,“大字报“上也是”知无不言“;看大字报的人很多,因为上面“花头儿多”,有“群丑图“漫画,也有揭露本地某”当权派“的男女关系(那时还没有发明绯闻这个词。)随即就有反方的大字报跟上说是要掌握“斗争的大方向”,不论私事。 因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农具厂化工厂的群众组织最“牛“,人也多,经常上街游行开斗争会,车间里没人生产也没人管,但吃饭是硬道理,有产品卖了才有钱发工资,后来听到”抓革命促生产“的指示,才留一些人在厂生产其余上街闹革命。 化工厂的群众组织曾斗过县书记毛育人徐金海,颇出名,但其厂有一工人顾某,因与别人合不来,该厂组织不带他玩,一气之下自己成立一个人的组织,自任头头,也有旗帜公章,人称“光杆司令“。 学校这一块,学生是天之骄子,在运动中最为活跃,被称为“革命小将”; 这时一部分学生外出“串联“,一部分进京,留下来的“就地闹革命”, 课是上不成了,一些积极的老师分别参加社会上各组织进入“领导班子“,担任” 军师“角色,但大部分做了” 逍遥派“,有的回家忙自留田,不少是无所事事;而我则是“两面派”, 不持观点不站队,对立的两派组织都找我去画刊头,复制放大宣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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