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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头论足] 旺财之死——唐砖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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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将军(正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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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4 10:45:03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旺财越发的粘人了,现在晚上的时候都不去马厩,就躺在云烨的床边,晚上起夜的时候都能看见旺财的大眼睛在熠熠生辉。

    那日暮坐在床边上拿脚在旺财的肚上踩来踩去的,旺财欢快的打着响鼻,云烨的手才搭到那日暮的胸口上,就被那日暮推开了,年纪太老,干不了多少多余的事情,这只不过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而已。

    “旺财看着呢!”那日暮嘀咕一声把身缩到墙角。

    瞅着无辜的望着自己的旺财,云烨拿手抓抓旺财的耳朵,叹口气就闭上了眼睛,旺财的大限就要到了,这一点整个云家的人都清楚,喝不了醪糟和稠酒的旺财时日不多了,好多时候旺财总是喜欢往陇右的地方叫两嗓,有时候还会往那里走几步,别人不清楚,云烨知道旺财想回那个山谷了……只是舍不得离开自己才走几步又往回来走……

    既然旺财喜欢死在那里,云烨觉得陪着兄弟走一遭陇右,确实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而且这个时间还不能耽搁的太晚。

    日出的时候云烨就决定去陇右,只带几十个随从,而且是骑着马去,随着旺财的脚步走,他想走就走,他想停就停,这是云烨能为自己兄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踏上陇右的路途,旺财明显的来了精神,跑前跑后的非常欢喜,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嗅嗅路边的盛开的蒲公英。

    走的不快,但是道路却走的非常的正确,旺财从来就没有忘记回家的道路,鸡鸣山远去了,没有看见色彩斑斓的野鸡,秦州远去了,旺财特意在麦积山下畅快的打了几个滚,就是爬起来的时候,需要别人帮忙。

    云烨的脸色从来就没有好过。马夫这些天从来都在悲怆度过的,伺候了旺财几十年,如今才算是真正得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

    没进兰州城,旺财走了整整一个月,显得非常的疲惫,很多时候云烨也下马走路,旺财就把自己的大脑袋搁在云烨的肩膀上。听着旺财喷出来的带有草腥味的热气,云烨只知道闷头往里走,连鸡蛋都吃不下去的旺财,这时候大概只有凭着一种本能在坚持。

    最喜欢吃云烨拿羊油煎好的蒲公英,不过云烨看到旺财拉出来的绿色马粪蛋,只有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黄河水有些浑浊,流水的声音就像是无尽的叹息,山口就在眼前。

    这里是云烨的封地,辛月在计算家族得失的时候,把别的地方都标注成可以兑换的筹码,唯有蓝天祖祠和这里从来没有动过。

    云家常年在这里驻扎着一队家将,这个山口也从来不允许别人进来。在这里有一群狼在愉快的生活,也有一个马群也在这里繁衍生息。

    秋日的草长得非常的茂盛,云烨站在草丛里几乎被高大的蒿草淹没掉,亲自拿着刀帮着旺财开路,旺财已经摔倒三次了。

    这里有一条小溪,云烨在这里抓到过一只羊,还用羊皮做了一条内裤穿,奋力的砍着茅草。就像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面前没有草了,出现了一个大湖,这个湖不大,但是非常的深,据兰州人传说,每年到了月圆之夜的时候,这里就会出现一道亮晃晃的水柱。足足有七八丈高!

    留守在这里的家将证实了这个传说。

    云烨和旺财悲苦的待在大湖的边上,不管云烨如何努力的和马王沟通,马群依然不愿意接受旺财,彪悍的马王甚至在吃光了旺财身上背着的鲜美果之后。依旧不理睬,甚至还咆哮两声威胁旺财离开。

    豆被吃光了,不理睬,云烨甚至将醪糟装在袋里马王依旧不要旺财,没办法的云烨给旺财背上驮了一大块咸盐,马群只是机械的上来舔舐盐块,一旦没有了盐,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把旺财从马群里撵出去。

    云烨明白了,他们嫌弃旺财太老了,老的只会拖累别的马,这是云烨在听到狼嚎之后明白的一个道理。

    云烨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说到底都是自己太自私,应该趁着旺财还能跑的时候就把他送回来,这里才是他的世界。

    旺财小声的悲鸣着,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马驹,不断地拿自己的头拱云烨,希望他能帮自己,就像以前帮自己一样,甚至就像最早的时候在自己腿上裹布条一样……

    云烨站了起来,衣服湿了大半,秋露浸湿了衣衫寒彻入骨……

    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露水就该散尽,可是这里的露水没有,只是从泛黄的草上滚落,掉进草根上,等待夜晚再出来。

    云烨准备再和马王沟通一下,这些马被云家保护了这么多年,你们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大筐里装满了最饱满的黄豆,每一粒都是细细挑选出来的,没有一粒是坏的或者不饱满的。

    马王已经习惯时不时的被云家的家将喂一些美味的豆,见云烨过来,并不抗拒,但是云烨把好话说尽了,马王依然只顾着吃豆,只要旺财一靠近,立刻就会拿壮硕的身把旺财挤开。

    云烨非常的愤怒,一抖手就把黄豆洒的满地都是,发现只有自己和旺财站在最间,别的马都围着他们在低头找豆吃,顾不上驱赶旺财了。

    云烨的眼睛一亮,朝远处挥挥手,立刻就有家将背过来好多黄豆,马夫甚至背来了一筐自己精心配置的马料,里面添加了好些食盐和炒熟的蛋花。

    当着周围都撒满了美味的食物之后,那些马就开始围着旺财的周围找吃的,哪怕旺财去嗅母马的屁股,也不会被母马拿蹄踢了。

    云烨缓缓地从马群里走出来,这里只应有旺财,而不应该有自己存在的余地……

    旺财幸福的在马群里踱步,在一大片低头吃食物的马间,只有他昂着头,就像是一个骄傲的马王在巡视自己的臣民。

    马夫含着泪花对云烨说:“公爷,咱家旺财就该是马王才对!”

    云烨笑着拍拍马夫的肩膀,对他的这句话非常的赞同,旺财不是马王,那一匹马配当马王?如果愿意,云烨甚至可以用黄豆铺满整个山谷。

    马群长久的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草丛慢慢的露出几张阴险的脸,这是草原上的狼群,时隐时现的呈口袋状包围了马群。

    云烨拿着望远镜看得很清楚,这些草原狼非常的有组织,有纪律,云烨以军事家的眼光发现这一次狼群的狩猎成功的可能性高达八成,一个完美的口袋战术已经成型了。

    马夫和家将抽出横刀就要冲上去,云烨却把他们按住了,这就是旺财的生活,能不能彻底的融入到马群里,就看运气了。

    旺财的耳朵本来谦卑的耷拉着,讨好的到处闻别的马屁股,但是在一瞬间就挺了起来,仰着脖长嘶一声,勇猛的向第一匹发动进攻的草原狼冲了过去,这一刻从旺财的身上看不到半点的老态。

    这种活计只有马群众最勇猛的公马才能担任,母马们顾不上吃东西第一时间开始鸣叫召唤自己的孩赶紧过来。

    那匹贪吃的马王也长嘶一声,前蹄抬起猛地向一匹冲过来的狼狠狠地踏下去,他非常的愤怒,可惜那头狼非常的狡猾,身一扭从他的胯下就钻了过去,继续向马群里的小马发起进攻。

    旺财穿着铁鞋,是云烨用百炼精钢打造的,蹄底下还有两枚尖锐的钢钉用来抓住地面,见到第一匹狼,他不像马王那样站起身,而是狠狠地撞了过去,战场上的骑兵就是这么干的,旺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

    带着铁钉的鞋踹在那匹狼的肚上,转瞬间就把那匹狼的肚生生的破开了,旺财的后蹄踩在那匹狼的场上,三两下就把肠踩了一个稀烂。

    旺财得意的跳了两下,又听到母马群里有哀鸣声,又匆匆的向母马群里奔去。

    “强弩戒备,一旦旺财出现险情,就地射杀那些狼!”云烨放下望远镜冷冷的对家将门下令,见所有的强弩都已经到位,这才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旺财作战。

    一匹小马被一头狼咬住了后腿,不断地哀鸣着挣扎,母马却被别的狼一次又一次的驱赶开来,进不到小马的身边。

    旺财的鼻孔张的老大,又踢飞了一头狼之后,前蹄死死地踩住那头咬着小马后腿的狼,这头狼的体型比别的狼大了不少,但是在旺财的铁鞋之下却讨不了半点的好处,脑瓜顶上的皮毛被旺财脚上的钢钉生生的撕开,露出白生生的头盖骨,哀鸣一声从旺财的蹄下挣脱出来,忘命的向草原的深处跑去。

    头狼跑了,剩下的狼顿时呈鸟兽散,向四面八方逃遁而去……

    旺财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昂着头在马群里巡梭,哪怕是马王都会亲昵地过来闻着他的嘴,马王长嘶一声,带着马群向别的地方缓缓离去,旺财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草丛泪流满面的云烨,打个响鼻,也随着马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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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0:45:54 | 只看该作者
    云烨暴怒的赶走了所有人,自己一个躺在黄河岸边的干沙上仰面朝天的流眼泪,他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的挣扎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太阳落山了,星星慢慢的出来了,他非常的希望马群能够回来,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羊油和秋天新发出来的蒲公英,只要旺财回来,云烨不介意多拍拍他的马匹,天天拍都不是问题……

    快到半夜了,云烨的心越来越凉,忍不住哀哀的哭泣了起来,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一部分不见了,怎么活动都不得劲。

    身底下的沙渐渐变凉了,最后变得非常的寒冷。

    辛月和那日暮铃铛以及小苗从远处走过来,辛月抱着云烨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孩,云烨哭的更加的伤悲,胡须上沾满了眼泪鼻涕。

    “旺财走了!”云烨本来有好多的话想说,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话,这句话似乎一下就打开了他悲伤地闸门,两手无助的捶着沙。

    “旺财没走,他只是回家了,他守了您四十年,足够了,也该回家了,谁都要回家的,哪一个都不例外。”辛月哽咽着安慰自己的丈夫。

    那日暮眼睛红红的,却欢笑着给云烨披上毯之后说:“旺财是妾身见到的最聪明的马,腾格尔一定会非常的宠爱他,就像您一样的宠爱旺财,会给他最好的草场,最干净的水源,最平坦的大地供他奔驰,您看看天上的星星,旺财以后会变成最亮的一颗。”

    云烨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一眼星星,又开始捶胸顿足,大吼着说:“腾格尔算什么,旺财是我的兄弟,凭什么要他宠爱。要宠爱也是我宠爱!‘

    那日暮流着眼泪却笑着说:“马儿长了四条腿,他们天生就是要奔跑的,想要奔跑就不能套上缰绳,夫君您难道不愿意看到旺财幸福吗?”

    云烨慢慢的停止了哭泣,一口郁闷之气长长的从胸膛里喘了出来,没有理会那日暮,瞅着帮自己暖手的铃铛说:“你养的兔死了。你难过了半年,我那时候还笑话你,还拿别的兔来偏你,是我不该啊,”

    铃铛仰起苍白的脸颊笑着说:“您哄骗妾身的时候,是妾身最幸福的时光。妾身难过的时间没有那么长,只是想让您多骗骗妾身。后来难过的样是假装的。”

    小苗却没工夫安慰云烨,从旁边的沙上点起来一堆火,抱着膝盖离别人远远地,显得很落寞,除了丈夫和孩她一个亲人都没有,有一个师父还每天躲在棺材里不出来。现在整个人都变成白色的了,夫君说如果长出长牙,就要赶紧干掉。

    一个家将匆匆的走过来禀报道:“公爷,旺财的精神很好,现在离我们只有不到三十里地,马群没有再赶他出来,只是依然不吃东西。”

    说道吃东西云烨转头就看看自己采摘来的蒲公英,叹了口气。把锅搭在火上,开始拿羊油慢慢的煎,煎好之后抽抽鼻把青菜装到盘里,端给辛月说:“我从师父那里掉出来以后,一个人走在山沟里,想要找到出路,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只好沿着小溪走,打死了一只野羊才有了点吃的。

    这个地方有狼,你们白天大概也看到了,我太累了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有狼过来咬我,被我一铲把狼的嘴巴给豁开了,可是那些狼有好几只,为了活命,我只好和马群待在一起,因为有一匹马王非常的厉害,看毛色像是旺财的父亲,他们都是一样的枣红色,非常的神骏,很容易就把野狼踏成肉泥。

    到了晚上我就去用羊油煎了野菜请马王吃,要是没有那只马群,我估计早就被狼吃掉了。”

    辛月和那日暮,铃铛吃着野菜,那日暮还把小苗硬给推过来,四个人一边吃一边听云烨讲古,这些事情夫君还是头一回跟她们说起来。

    “第二天,我睁眼睛的时候,马群都走了,只给我留下了受伤的旺财,我跟旺财商量好了,一辈不离不弃,我吃香的他就必定喝辣的,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了一辈,旺财最多活三天,孙先生给的补药,只能维持旺财三天的命,但是能让他变得年轻健壮,有力,但是,只有三天,三天过后,旺财耗光了精气神必死无疑。

    可能是我活的时间太长了,旺财一直在努力的活着,希望能陪我一辈,看样说话不算数的人是我。

    这里的山水明堂非常的好,旺财睡在这里也很好,等到旺财走了,就把这里封为禁地吧,我来的时候这里是洪荒,我希望我走的时候这里依旧是洪荒。”

    辛月从脖上将一个金链解开,从怀里掏出那部手机拿给云烨,这东西辛月只要不在家,就一定是要挂在身上的。

    云烨笑了一下,这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成了一个废物,想要听那里面动人的音乐,需要运气,轻轻地启动了手机,那个可笑的标志尽然还在,歌声没了,只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铃声,就这点东西,让那日暮,铃铛,小苗看得目瞪口呆。

    只可惜时间太短促了,很快屏幕就暗了下来,再也没声音了。

    辛月惋惜地说:“夫君离开白玉京太久了,这里的神仙气慢慢的散尽了,以前还有小人在里面跳舞,后来就只剩下歌声了,到了现在,歌声也没有了,只剩下这些好听的声音。再过几年,恐怕这些声音也就没有了。”

    “夫君,白玉京是什么样的?神仙地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和妾身说说么?妾身不会说出去的。”辛月忍了好长时间才鼓足了勇气问云烨。

    “白玉京啊,和大唐没什么两样,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美好,唯一比大唐强的地方就是他们有非常厉害的武器,一颗炸弹就能炸死全长安的人,他们的飞机也非常的厉害,从长安到岭南,只需要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那个世界很脏,天是灰色的,很多的地上不长草,天上飘满了塑料袋,你们不用急,过几十年这样的场景就会出现在大唐,你夫君这些年就在不断地把大唐改造成白玉京。

    你看看,大唐的炸弹是不是越来越厉害?青雀的飞机是不是一次比一次飞得远?大唐的人是不是变得越来越世俗?等到大唐的商人开始用火油炸油饼的时候,差不多就成白玉京了。

    那不是一个好地方,我不喜欢,我喜欢大唐,可是大唐终究又一天就会变成白玉京。

    小武在建造的白玉京只是一个山洞,里面除了宝石用的多了些,没一点用处,她不知道她其实已经身在白玉京的雏形了。”

    辛月兴奋的朝四周看看,小声的说:“夫君,就是要把大唐变成白玉京,别人不知道白玉京是什么样,可是您知道,这样一来咱们家就占了先机,永远立在不败之地,妾身到今天才知道夫君您的雄心壮志。”

    不光是辛月觉得夫君高深莫测,那日暮铃铛,小苗也一致这么认为。

    云烨瞅瞅家将说的那个方向小声的说:“这里万籁俱寂,最适合说鬼话,我说鬼话,你们就当鬼话听,不必觉得我高人一等。”

    云烨说完这句话,四个老婆也就没了说话的心思,小苗铺开睡袋,每人一个,五个人钻进睡袋把脑袋露在外面,瞅着灿烂的星空久久的不能入眠。

    睡梦感觉脸上湿湿的,像是被别人用舌头给洗了一个脸,睁开眼睛就看到旺财的大脑袋凑在自己的眼前,见云烨醒过来了,欢快的踱着步将另外几个睡袋踩得一塌糊涂。

    云烨张嘴笑了,旺财到底还是来了,正要伸手去搂抱旺财,却发现旺财的身边还有一匹马,这匹马很小,而且它的腿上同样有一个可怕的伤口。

    “这是你的后代吗?”云烨轻轻地问旺财,旺财拿嘴把那匹小马拱过来,然后又看了云烨一眼,欢快的叫了一嗓,然后就慢慢的走进草丛里去了,这一次云烨非常的肯定,旺财不会再出现了。

    这是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毛皮软软的,腿上的伤口很严重,伤口边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很显然他非常的疼。

    “既然你家大人把你托付给我,那就和我回长安吧,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你不用再和旺财一样吃尽苦头才能吃香的喝辣的,你现在就能享尽人间富贵,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是给旺财的承诺,既然旺财喜欢当野马,自然就不能用名字,否则会被别的马笑话,所以,旺财这个名字就归你了,好不好啊?旺财!”

    云烨蹲下身,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一些布条,小心的把孙思邈研制的白药给它上好,最后拿布条包裹起来。

    那匹小马最后卧在云烨的身边,任由老泪纵横的马夫帮着它梳理凌乱的毛发,顺便还要清理一下毛发里的寄生虫。

    “公爷,旺财变年轻了!”不知道原因的马夫双手颤抖的厉害。轻轻地那指头抚摸着旺财鼻头上的那一块白斑,这是旺财才有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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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0:47:12 | 只看该作者
    云烨在山谷里疯狂的搜寻了一个月,当地一场冬雪落下来的时候,不得不绝望的结束自己的疯狂行为,导致云烨疯狂的原因只有一个——旺财不见了……

    马群也从家将的视线里消失了一天,等到马群重新出现的时候,独独没有旺财……

    传说当野马感到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就会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野马群自己才知道,人就是另外一个族群了,所以不可能到达那个神秘的地方……

    这是那日暮说的,她说的道理总是来自一些神奇的传说,云烨只听说过大象为了保护自己的牙齿才会这么干,想不到野马也能自己埋葬自己?

    可是山谷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并不算大,一个有上百匹野马的马群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目标,但是久经战阵的云府家将竟然跟丢了一个如此明显的目标,按照家将自己说的话,他站在小山包上,从山包的左面看到了马群,于是他就预判马群会绕过山包出现在他的右面,可是当他调整好观察位置,却迟迟的不见马群从右边出现。耐心的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依然不见踪影,于是就从右面呈半圆形向左面搜索,可是无论如何也找到马群在那里。他甚至没有发现地上有马蹄印和马的粪便。

    他是云家忠心耿耿的老人,一向以胆大心细著称,绝对不会撒谎蒙骗自己,这一点云烨可以非常的肯定。

    云烨亲自带着人搜寻了那个小山包,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马蹄就在一片小小的乱石滩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圆之夜湖泊里的水柱再一次开始喷涌,被月光照耀的白惨惨的,就像一股水银柱一般,水柱这一次喷涌的比以往哪一次都要猛烈,云烨瞅着十几丈高。水桶般粗细的水柱从湖心那个小小的岛屿上喷起来,心头动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出现神迹一般的巧合的概率太低了。

    马夫牵着小旺财走了过来,他又被踢了一脚,不过心情却非常的激动,他最希望的就是小旺财能踢掉他不多的几颗牙。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旺财真的重生了,就因为当年被旺财踢掉了大门牙,自己才能在云家吃了一辈的安生饭,他是一个感恩的人。

    小马依旧喜欢跟着云烨,湿漉漉的大眼睛很快就博得了辛月和那日暮铃铛以及小苗的欢心,在她们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云烨骑马离去的时候,他站在那个缺口上回头望了一眼这片山谷,笑的非常的诡异。

    那个笑容辛月永远都忘不掉,不过她不想问,这或许是夫君最后的一点秘密,一个像夫君这样的人,窥破一点天机她丝毫都不感到奇怪。

    雪后初晴。陇右的天气干冷干冷的,云烨不理会辛月恳求,依然骑着一匹战马,嘴里喷吐着白雾,大声的唱着奇怪的歌谣。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唱什么曲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云烨竟然会唱的声嘶力竭,一口气上不来。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这就不对了。

    云烨到底被小苗给擒拿到了马车上,被辛月拿皮裘裹得严严实实的,云烨想要挣扎一下,被辛月说了为我们几个想想,就打消了继续骑马的心思。

    可能是这些天折腾的太厉害,云烨不可避免的开始发烧。先是低烧,紧接着就是高烧,清醒的时候云烨还笑着对辛月说这是身体在排毒,杀菌。是个好事情,结果好事情好的过头了,勉强走到秦州,云烨就不得不在麦积山接受一个不知名的老和尚的治疗。

    先是放到温泉里面煮,然后找了七八床七斤重的棉被捂,然后又给灌了好几碗据说是清理肠胃的药,根据老和尚的说法,云烨是心火太盛,需要先排毒,这一下,排毒排的云烨连说胡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辛月怒火高涨,小苗已经拿了刀准备先把麦积山的和尚杀光再说。那个老和尚却不紧不慢的劝说小苗,等云烨治不好死掉之后再杀光和尚也不迟。

    辛月许下了一万枚金币的佛愿,老和尚也笑呵呵的答应万一楚国公不幸死在麦积山,他们麦积山的和尚就替楚公陪葬,只是人家不要一万枚金币,而是要楚国公府答应他们一件事,那就是成为佛门的护法珈蓝。

    云烨清醒的时候听到辛月这么说,艰难的摇摇头就睡了过去。神无主的辛月,只能等待云寿的到来,这个时候,该是云寿拿主意的时候了。

    云寿,云欢从长安日夜不停地跑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李承乾的特使和御医,孙先生进了秦岭,一时半会找不到。

    等到云寿,云欢急匆匆的进了禅房,看见父亲正靠在床上在母亲的侍候下喝粥,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尚好,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着亏了,亏了的话。

    云烨见儿进来了,笑着招招手,要他们过来,云寿和云欢却扑倒在父亲的床跟前嚎啕大哭,噩耗传到长安的时候,云家的天顿时就塌了,不但云家恐慌,李承乾也大吃一惊,立刻就派遣特使和御医跟着云家兄弟千里狂奔。李泰太胖了,骑不了马,坐着马车往秦州飞奔,估计到后日清晨就会来到麦积山。

    “哭什么,死不了啊,我倒是想死呢,那个老和尚骗了咱家不少的钱粮,发个烧而已,你母亲竟然花了一万枚金币,亏啊!”

    “不亏,爹爹,不亏啊,只要您身安好,就算是把云家卖掉都不成问题,一万枚金币小事情,孩儿只求您能长命百岁。”

    “呸!少说晦气话,你爹爹认识的人里面活过百岁的就不止一个,你这是咒我早死呢?”云烨笑骂云寿,这孩从小就不会说恭维人的话,也不知道性像谁。

    病情好一些了,云烨就去檀印老和尚的骨塔去祭拜了一下,这位担任过少林寺主持的高僧,早在年前就已经坐化在麦积山,他似乎对这座山崖非常的有感情。

    所谓的落归根,檀印把自己的归宿选在了麦积山,在搭满脚手架的麦积崖山上,有一尊佛像就是按照檀印的模样雕刻的,骑着一只黑虎,非常的有气势。

    想想都滑稽,自己的朋友,成神的成神,成圣的成圣,转生的转生,好像就没有一个在死了之后下地狱的。

    无舌青面獠牙的出现了,整个人瘦成了骷髅,面色呈青灰色,和圆古隆冬的李泰站在一起非常的有喜感。

    原本阴沉着脸的李泰见到云烨正在努力的练习走路,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云烨说:“就知道你是装病。”

    “没装,真的差点死掉,不是病死,而是差点被麦积山的老和尚给治死。”

    “你就算了吧,苦竹大师乃是得道的高僧,一身医术不下于孙道长,只是早年间一直行脚江南,所以你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而已,在江南,苦竹大师也是鼎鼎大名的万家生佛。”

    李泰见云烨没事,马上就把目光转向了跟在云烨身后的旺财,大叫到:“你是怎么把它弄年轻的?这法也在我身上试试,早就不想要这一身的肥肉了。”

    云烨没好气的瞪了李泰一眼,这家伙说恭维话的能力直逼自己当年。

    这一出门又是四个月,云烨没心思理睬朝政,也不想过问,云寿昨天说李象打着拜祭母亲的借口,如今居留在长安久久的不回封地,发誓要守孝三年,这个借口让李承乾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当年李佑之所以能够避祸,就是因为孝道,为太祖**守孝三年,获得了满朝武的交口称赞。

    云烨知道李象现在的心思不在母亲身上,他在赌自己的父亲活不过三年!

    李家的人就这样,只要关系到皇位,总是红眉毛绿眼睛的,不管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都不为过,李承乾从自己身上吸取了教训,绝对不会立一个年长的太,那样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把李象扶上马送一程,李承乾为了皇位,整整的守候了四十年,岂能轻易地拱手让与他人,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儿。

    这就是一个怪圈,云烨以前认为亲情或许能撼动这种畸形的情感,后来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有时候会超越理智,扼杀掉一人最后的人性,会做出超乎自己能力的残酷事情来,云烨从来没有问过李承乾和是不是有干掉自己父亲的想法,之所以不问,就是因为云烨担心李承乾的回答是肯定的。

    想要多活几年,就要远离皇权的争端,这种争斗会波及到每一个站在**周围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幸免,李承乾虽然和自己是好友,但是他没有李二无畏的勇气,也没有李二宽阔的胸怀,扶上马送一程这种话能和李二说,打死云烨也不会跑去跟李承乾说这话,万一说出来,他担心俩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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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0:47:58 | 只看该作者
    独孤谋快马赶到了秦州,他和云烨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不辞千里探病的程度,所以他的到来必然是带着功利目的来的。

    李泰笑呵呵的坐在大厅里,没有打算离去的意思,这不是他不知道避讳,是云烨让他留在这里看好戏的,魏王爷有资格知道两个奸臣之间的谈话。

    独孤谋不是一般的臣,眼见自己没有办法和云烨单独谈话,就长叹一声道:”陛下的身骨日渐衰弱,而帝国的国势却如日天,国土之大旷古绝今,青塘日出的时候东海还是星斗漫天,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老夫来到秦州,就想讨云兄一句话。”

    云烨摆摆手断然拒绝道:“废立之事岂是臣可以谈论的,即使要谈,也是在万民宫,而非私下里密会,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陛下准备禅位,那也是陛下的事情,我们等着万民宫的旨意就好,何必加入到这片洪流里面,不但不值,还显得非常下作。”

    李泰也乐呵呵的说:“是啊,独孤你也一世豪杰,为何对废立之事如此的关心?按道理,我这个李家孙才应该是最紧张的一个啊。”

    独孤谋闭上眼睛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衡山王半点登基的机会都没有啊,也罢,是老夫多管闲事了,长孙冲也是这么回答的,他也说从万民宫传出来的旨意才算数,旨意上写的是谁就是谁,长孙家早年参与夺嫡吃力不讨好,现在不打算侧身其间了。”

    云烨去掉腿上搭着的毯,走到独孤谋的身边认真的说:“忘掉谁是太的事情吧!我们以后都要学会忘记谁是太,不单我们要忘记,云寿他们也要学会忘记。无数的事实证明,没有臣参与的夺嫡,不管是谁都掀不起大风浪。

    谁做**与我们何干?独孤,我们已经位极人臣,换一个新**出来难道还能封王不成?除非这个人怀着取而代之的心思,否则参与夺嫡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丝毫的好处。”

    独孤谋没想到云烨把话当着李泰的面说的如此的尖锐。面色有些尴尬,确实这个道理,自己和云烨,长孙冲确实都已经把官职做到了极限,位列三公不说,成为国公就已经是个人荣耀的顶点了,想要再进一步,只有取而代之。

    既然云烨,长孙冲都不愿意理会李象。独孤谋知道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左右任何事情。喝了一杯清茶,就匆匆告辞,现在有了最直接的答案,独孤家做事的方向也需要重新调整。

    “他是不是一个傻?这个时候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说谁当下一任**?以为我是死人吗?”利泰有些不满。

    “他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寿儿。欢儿是我生的,徽儿是你生的,长孙璐是长孙冲生的,这里面有清晰地脉络可以追寻。可是独孤复却是他堂弟生的,你说他是不是傻?”

    云烨诡异的冲着李泰笑了一下。

    李泰的怒火顿时一扫而空。抓着云烨的胳膊问:“这么说独孤谋生不了儿?可是安康确实生了独孤复啊。那是我外甥!”

    “没错,安康生的,是你外甥没错……”

    在大唐能有机会嚼舌根对云烨来说是最大的享受,尤其是这么高级的舌根,别人根本就嚼不来,自从周兴把这个大秘密说出来之后。云烨早就想到处宣扬了,只是嚼舌根这种事情和楚国公这个名头以及自己德高望重的年纪有冲突,只好憋在心里,跟谁都没说。

    不过李泰不算,这家伙就不算是外人。尤其是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对这些隐秘充满了想知道的**,最后在他八面漏风的魏王府里,云烨坚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遍长安。

    李泰只传谣言,这是他的一种恶趣味,但是他从不信谣言,越是高级的谣言他就越喜欢,哪怕这个谣言是关于自己妹的。

    “这么说独孤谋很快就没功夫参与皇家的事情了?”

    “当然没有,先把自己不是太监的身份洗清再说,当然,传谣言不太好,如果我们回长安邀请他去几次青楼就算是赔罪了!”

    “能不能传的再恶劣一点?”

    “事实比你想的还要恶劣!”

    “那就是说可以随便编排?”

    “夸张,引申,修饰,这些手段你懂吧?你怎么传谣言我不管,但是别告诉其他人是我告诉你的就成,云家现在是华宝坻,丢不起人。”

    李泰直着眼睛嘿嘿的淫笑,不知道他脑里想些什么,安康是他妹妹,估计联想不到她头上去,总之这一次独孤谋想要过轻松日,不太容易。

    大病一场刚好,经不起折腾啊,陪着李泰在麦积山上爬了两层就累得气喘吁吁,云寿看不下去了,要把云烨背下去,至于对同样喘成风箱的李泰视而不见。

    还没有走到牛儿堂,所以只能看到不多的风景,云烨原来打算从散花台丢一些纸条下来的,现在看样玩不成了,只好意兴阑珊的往回走。

    年纪老的时候保持一颗童心很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好多人越老越混蛋的原因,高雅一些的童心让人觉得和蔼可亲,低俗些的就让人觉得面目可憎,至于老程现在玩的童心就非常的恶劣,程夫人去世以后,程处默就彻底的完蛋了,因为他老玩的非常开心,一度要给他找一个十岁的后妈,如果只是弄回来当歌姬养,这就没有问题,还会被认为是风雅之事,自从当年云烨笑话张亮一树梨花压海棠之后,这句话就迅速的被大唐人引用开来。

    老程坚持认为自己应该续弦,马上就要十岁的程处默宁死不同意,于是一意孤行的老程就打算把程处默驱逐出去,让他另立门户,还满世界说自己的爵位不留给程处默。

    爵位其实就是一个笑话,程处默自己现在就是侯爵,再过几年熬资历也能熬成公爵,这个爵位可是程处默自己一刀一枪的打出来的,丝毫不比卢国公这个虚衔差多少。

    云烨大病一场,程处默从骊山行宫回来的晚了,知道的慢了一些,等他跑到秦州来看云烨的时候,云烨和李泰已经准备回长安了。

    “那个女是歌姬?”云烨和李泰听完程处默诉说之后一同对这件事情来了兴致。

    “没错,叫什么燕回春!我去看过,长得就那么回事,本来想直接弄死的,偏偏程福守在那里,不让我弄死那个歌姬,你们是知道的,程福就听我爹一个人的话。

    想想法啊,这么下去程家会被人笑死的,买回去养在府里我绝对没二话,家里多一个玩物,不算什么,现在那个女人要当程家的女主人,这不是笑话吗?凭她也配当国夫人?”

    李泰在椅上蹭蹭自己肥硕的屁股坏笑着说:“如果真的能够回春,这样的女人我也娶,不过看样程伯伯想的有些多啊,好像在害怕什么,我明白了,老爷是在担心程家的势力太大了特意做的防范。

    你继承不继承卢国公的爵位就那么回事,处亮现如今在岭南水师混的风生水起,处弼也已经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堂堂的刑部侍郎也算是威风八面啊。这个时候是该考虑分家的事情了。”

    程处默黑着脸说:“分家的人多了去了,大家族到了一定程度是一定会分家的,谁分家有用这么恶劣手段的,这不是在分家,是打算毁掉程家的名声。”

    云烨无奈的说:“老爷的目的就在这,就是要毁掉程家的名声,搞得谁都不登门最好,你想想啊,我要是去你家住几天,见着那个叫女人喊不喊婶婶?

    就算我脸皮一向比较厚喊得出来,辛月那个小气鬼女人说不定随着我喊完婶婶之后就会上吊,老爷要是娶了这个女人绝对可以把她当门神使唤,至少辛月打死都不会登你程家的大门。

    以此类推,现在和程家来往的哪一个没有一点身份?如果那个女人的出身高贵,大家也就捏着鼻认了,可是出自青楼,就让人恼火了,尤其名字还叫做什么燕回春,老爷不但不尊重自己的身份,还连带着侮辱了几乎所有的勋贵,老爷这就是要把自己弄成狗屎一堆,让所有人都绕着他走,一旦大家都绕着他走,他老人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云烨吧嗒一下嘴巴又说:“计谋虽然糙了一些,但是效果绝对不错,回想老爷一生,他的计谋从来都是这样,简单实用,方便,非常的具有可操作性。

    对程家来说不费什么力气,娶一个女人进门,办一场没人去的婚宴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以后只需要在家里来客人了让这个燕回春去招待两次,保证连野狗都不登你家的大门。

    人人都想家世显赫,却不知家世显赫的人唯恐别人知道自己家世显赫,不管怎么说,程家的这个家算是分定了。”

    程处默惨叫一声道:“难道我真的要喊那个婊母亲?”

    “以后尊敬些,那是你继母,不能喊婊!”

    “我喊母亲,难道你们就不用称呼伯母?”

    “不去就不用喊,以后见面绕着走就是了。”

    “不成!我不能让程家成为长安城的笑柄!”

    “拉倒吧,程伯伯的性情老而弥坚,做事老辣无比,根本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会你已经有一个叫做燕回春的十岁后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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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0:48:27 | 只看该作者
    回长安的时候,辛月和云烨挤在一起,总是回头看后面的马车,不大工夫已经看了三四回了,云烨躺在马车上无聊的睡了一觉又一觉。

    辛月又把目光盯在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云寿骄傲地说:“夫君啊,您看看,寿儿的身骨就是好,外面在下雪,他还穿着斗篷在前面开路,跑前跑后的多精神,这下可把他程伯伯给比下去了,处默号称最讨厌坐马车,如今天气太冷,身骨到底不行了,躲在马车里不出来了。”

    云烨费力的把脑袋从脑袋从被探出来,坏笑着在辛月丰硕的**抓了一把嘿嘿笑道:“处默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坐马车,但是这回不坐不成了,我坐马车是因为方便摸你一把,处默坐马车纯粹是因为没脸见人!”

    辛月狠狠地在云烨的手上掐了一把,她认为自己已经老了,就不该再有什么欲念,现在根本就不许云烨碰自己,非常的遵守妇道,不过她很快就被夫君说的没脸见人这四个字吸引住了。

    疑惑的问云烨:“怎么就没脸见人了?难道说您和处默又去麦积山偷佛头了?这样的话可真的没脸见人了,这可是杀千刀的罪过。”

    “偷佛头这是我的,迟早会完成心愿,不过让处默烦恼的是别的事情。”云烨发现自己好像多嘴了,答应程处默不告诉辛月的。

    果然,这句话就惹出祸端来了,辛月强烈的好奇心让她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

    在得知程咬金要娶续弦这件事情之后,辛月的脸色就变成了铁青色,面孔扭曲的厉害,两只手无意识的撕扯着棉被,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恶鬼,刚才还珠圆玉润的诱人模样全没了,一个丰满的美妇人能在转眼间变成这样也是一个本事。不过,这样的辛月,云烨是没有兴趣再去抓一把的。

    “不成!”辛月咬着牙根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晚了,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回到长安你就知道事情有多么的可怕了。”

    “杀了她,要快!”辛月的一双丹凤眼居然射出精光来。多年的富贵养成到底是见成效了,不过云烨很不喜欢,直起身训斥道:“我还没发现你现在竟然成了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要说丢人,我当年就是长安城最大的纨绔,最大的败家。甚至一度是最大的混账,你怎么没趁我睡着把我脑袋割了去?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怨那个叫做燕回春的女人,程伯伯要娶她,她敢不答应?一个十岁的女嫁给一个八十几岁的老翁,不管如何都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云烨的话里明显的有不高兴的成分,以前这么说话的时候,辛月立刻就会软下来。说好话,赔罪会用很多方法让云烨高兴起来。

    但是这一次好像没有退缩的意思,瞅着丈夫说:“那不一样,您不管是长安三害还是无敌统帅这都没关系,现在长安城里的百姓依旧拿您教育孙,说男人家年少的时候胡闹一些有什么打紧,只要知道争气就是好样的,以后总会建功立业的。年老了如果还胡闹,就是不懂事了,是真正的老糊涂啊。

    您胡闹的时候是少年时期,到了现在,满长安的人才发现您才是最洁身自好的勋贵,咱家除了您总有风言风语传出来,那也是因为您身在高位的缘故。别的人只要走出去,都会被人家挑着大拇指夸赞的。

    不管是妾身,还是那日暮她们,长孙娘娘都不止一次的夸奖过咱家的女人。那日暮去别的勋贵家里做客,坐的都是上席,从来都没有人敢领着那日暮走妾婢的通道,都是踩着花砖进入后堂和夫人们聚会的。

    程伯伯这么做会彻底的让长安人认为他是一个老糊涂的,怪不得处默躲在马车里不出来,不说处默没脸见人,妾身都没脸见人,这让妾身如何去程家?咱们每年都要去程家住几天的,那个小院还是妾身亲自装扮的,床头还有一对镂空转玉玲珑,您最喜欢的枕头还放在那里没有拿回来,这怎么行……

    不对,那个女人是贱籍,怎么可能成为国公夫人?”

    辛月想到了什么,把刚刚躺下的云烨又给拉扯起来,非要把这个事请说清楚。

    “八十岁,耄耋之年,你去查查,大唐的律法不适用于程伯伯,尤其是礼法,所以他老人家可以随心所欲的干事情,活到八十岁就是资本,"qiang jian"都不犯法!(这是真的)

    辛月惨叫一声就仰面朝天的倒在云烨的身上,她如今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轻盈,现在很壮实,云烨几乎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吱呀作响,忙不迭的把她推出去,摸着绵软滑溜,压着就要命了。

    “程伯伯活不了几年了吧?有程伯伯在,咱们就免不了要去程家,这个罪我们还要受多少年?”辛月这时候已经不顾什么孝道不孝道了。

    “程伯伯现在每餐饭依旧饭一斗肉十斤的,身健旺着哪,他老人家就是这样,别人越是诅咒他老人家就越是长寿,这里面的道理没法说。

    不过我告诉你啊,程伯伯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臣做的太强大了如果不想造反,迟早是要自废武功的,程伯伯这可是拿程家的声誉下刀,比起别人家玩命的修枝剪强多了。

    长孙家如何修枝剪你是知道的,直接就是人不见了,几个很强势的兄弟,都不见了踪影,你掌管着几处商道,应该清楚的知道以前和云家老打交到的人都换上了陌生面孔。

    告诉你哦,那些人其实都是被悄悄处理掉了,一部分送去了远岛,还有一部分直接挖坑埋了,所以相比长孙家,我更喜欢程伯伯的处理方式。

    没脸面就没脸面,这世上没皮没脸活着的人还少了?他老人家早年间就当过响马,现在变淫贼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辛月根本就听不进去,把脑袋塞进云烨的腋窝下面,痛苦地小声叫唤:“怎么回长安啊,妾身想去岳州,咱们不回长安了……”

    不管辛月和程处默如何的不想回长安,那座巍峨的城池依旧矗立在那里,马车带着他们一步步的靠近了长安城。

    牵着小旺财站在灞桥上,云烨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京城时的那场大雪,当年的自己骑着旺财,手持长枪立在灞桥上,细细的品味归家的愉悦。

    而今带着小旺财站在灞桥上,胸的酸楚无言表述,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老狗,除了朝着苍天狂吠两声,做不了任何的改变。

    还很不懂事的小旺财总想把身钻进云烨的披风里,不管是大雪还是寒风,以及地平线上的巨城都让他感到恐惧,这是他生命的第一个寒冬。

    噩梦来的比预料的要快,程咬金大笑着在大雪出现,寿字纹的燕居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紧凑的武士服,还在额头上绑了一条发带,腰里系着一条一巴掌宽的虎皮英雄带,脚上蹬着一双尖头的,最新潮的胡人纯手工制作的麂皮靴。

    如果不是满头的白发依旧,云烨会以为自己不小心回到了几十年前,现在他有些后悔在灞桥上耽搁了很长的时间,如果不耽搁,就不会遇到程咬金和新婚夫人赏雪……云烨现在极度的想跑……

    云烨向前一步艰难的弄出来一个笑脸,率先向程咬金请安,问好,至于旁边那个戴着锥帽的女人就只好无视了,他不是自愿出来的,而是因为李泰在他的膝盖弯上踹了一脚……

    “哈哈哈,还不拜见你的新婶婶燕氏,老夫成亲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没一个孝顺的,京城里的那些老友和晚辈一个个都约好了生病,弄得婚礼场面难看……”

    程咬金脸上看不到半点的不安,也看不出半点的憔悴,精神很饱满,气场很强大,和自己出京之时判若俩人,难道说这个燕回春真的有什么回春妙术?

    既然已经被踢出来了,那就一个人承受好了,拱拱手向燕氏行礼道:“晚辈云烨见过婶婶!”这句话说出来,云烨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她的年纪多大,只要她是程咬金的夫人,自己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喊她一声婶婶并不为过。

    云烨不紧张,但是燕氏却紧张的发抖,一位传说的绝世名将向自己行礼,还称呼自己为婶婶,这给了她极大地压力,连声说不敢当!

    程咬金在一旁非常不满的道:“有什么不敢当的,你是老程明媒正娶进门的夫人,不要说你出身不好,俺老程就算是娶一头母猪,他们也得乖乖地朝那头母猪喊一声婶婶!”

    不等程咬金朝程处默发飙,云烨将程咬金拉到一边小声的问:“伯伯这么做晚辈能理解,只是为何如此的仓促,再说这事没必要弄成真的,只要放出去话就好啊!”

    程咬金看了云烨一眼道:“因为老夫感受到了恐惧,非常大的恐惧,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虎牢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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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6:23:39 | 只看该作者
    已经好多年不上朝的楚国公今天居然上朝了,穿着官服抱着勿板,坐在一张硕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无数的官员过来拜见,身为武职第一人,不管是书院出身的官员,还是后生晚辈,都必须过来向德高望重的楚国公请安。

    鼻里发出无意识的轻响,就算是和他们打过招呼了,爵位高,年龄大这就算是混成老贼了,早就不是当年见到谁都需要腆着脸喊叔叔伯伯的时候了。

    老贼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等宫门开,早就有内侍打开小门,用步撵抬着楚国公进了皇宫,**需要知道楚国公如此反常的原因所在。

    坐卧行走间风起云涌,说的就是现在的云烨,**手下有这样一个权臣,算是**的不幸。

    “你怎么想起上朝了?有什么事上完朝之后和我叙谈不成吗?非要弄得公事公办?”李承乾正在吃饭,不过看他手里端着的小碗,就知道他的胃口不好。

    他最喜欢喝小米粥,以前没有两大碗不住嘴,现在只能喝一小盅。他的眼睛好像从来都是红的,很少有正常的颜色,云烨端过他桌案上的炖盅闻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非要用这些虎狼之药把自己最后的精力都榨出来?先帝当年就是这么干的,什么后果你清楚,非要步先帝的后尘?不是给你说了么,帝国很安定,边疆无战事,你该收拢的权力都收拢了,就剩下岭南舰队了,岭南舰队之所以不给你,是因为南海上不太平,最近红海上的海贼王正在攻城略地打算立国,为了防备那个鬼女人才需要保持强大的战力,你要改造总需要大海平静的时候才成。”

    李承乾摇摇手,急促地说:“我没几天好活了,孙先生断定我的寿命就剩下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了。现在我的时间很紧张,没工夫理会岭南舰队,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大唐理顺,交给李厥,所以才会用这些虎狼之药的。”

    云烨惨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你这个时候就该宣旨让李象进宫,李厥的年龄太小了。十岁的孩当**你觉得没有问题吗?”

    “不成!李象这些年积攒的怨毒太甚,他一旦即位,帝国立刻就会是血浪滔天的局面,我的儿我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我也知道,所以李象已经被我夺情遣送回衡山封地了。”

    云烨愣了一下。瞅着李承乾说道:“你即位以后不也是血浪滔天吗?你儿再杀一次又能如何?这叫做承父业。”

    李承乾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说:“我有自制力,知道到了什么地步该住手,李象没有,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在怨毒生活了一辈的人能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他杀戮的结局只能是天下大乱,像你从来都看不起李象,到时候撒手不管是一定的,背地里捅刀也是一定的。这样的**不被朝臣接受,不被万民接受,也不会被祖宗接受,你觉得他当**合适么?我还不想让大唐的江山从此变得四分五裂,四世而亡!”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老人们都要被你吓疯了,程咬金现在连"biao i"都娶回家当夫人了,李靖躺在床上都动弹不了了,还忙着把孙往远岛打发。李绩的可怜状你就别提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孤老头等着你砍头呢。

    独孤谋像一头受惊的驴,跑到秦州去看我,刚才在皇宫门口,长孙冲的脸色也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到底要干什么说一声啊,程家可以拆分。李靖可以把兵书烧掉,李绩可以进宫给你当太监,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哼哼哼,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苛刻一些,到时候厥儿再松弛一些,这样就能收到恩出于上的效果,也能给厥儿多几年成长的时间……”

    云烨很没有礼貌的把手放在李承乾的脑门上试探了一下,被人家一巴掌抽掉:“我没发烧,没有说胡话,你去看看……”

    “拉倒吧,你也不看看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这样的安排能收到效果吗?你就算是把他们贬斥的一不值,然后再让李厥将他们官复原职,你一定会收获很多的仇恨的,你想要个好谥号的可能性都没了,你怎么样我不管,将来我是要正这个谥号的。”

    李承乾哈哈一笑,潇洒之极,似乎对自己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一点都不在意。

    “什么谥号,人死了什么都是空的,早就给你说过,把桀纣这样的名号安在我身上都不要紧,只要大唐万世永昌。”

    云烨的心情黯淡了下来,对李承乾说:“你是一个很纯粹的人,比先帝都要纯粹,你的全部心思都在江山社稷上了,现在又把命给了大唐,好吧,我回玉山,你自己好好安排吧,感觉不行了,给我说一声,我给你做顿饭送行。”

    李承乾再一次笑了起来,把手里的饭碗扔到桌上说:“面条,只吃面条,我喜欢面条的寓意,长长的……”

    “我给你弄一根面条,非常的长,有始有终,让你不管到天堂还是地狱都记得那个味道,这些年我总想和你打架,你干的很多事情让我总有抽你一顿的冲动,现在你身很差,打不得,到了那边多等几年,等我过去和你算总账……”

    李承乾敲着桌忽然道:“要不你鞭尸吧,我给你一张诏书,允许你在我死了之后鞭尸!”

    云烨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神色阴晴不定的说:“你要我干什么?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帮帮我,帮我坐镇长安,玉山,就像你帮着父皇坐镇玉山城一样,烨,求求你,我没有朋友了,就剩下你可以托付了,帮帮我,帮我坐镇长安十年!

    有你坐镇长安,天下宵小之辈就不敢妄动,有你坐镇长安十年,厥儿就能平安的长大。赵氏是个愚蠢的妇人,我会在临走前处理掉她,幼母壮不合规矩,厥儿会由母后帮我教导,十卫会由青雀帮厥儿掌控,我需要你帮我镇守长安,玉山,十年!

    只要你答应,就算把我的尸体碎尸万段都可以,我缺少十年时间啊!”

    李承乾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份,抓着云烨的袖苦苦哀求,云烨记不得自己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一步一挪的走出皇宫,最喜欢乘坐的步撵都没有坐,就这样一步步的挨出了朱雀门。

    刚刚回到家里,**的旨意就已经下来了,云烨的新身份就是骠骑大将军任长安留守!与此同时,长孙冲晋三公,书令,独孤谋晋辅国大将军,任洛阳留守。

    同一时间,朝的其他大臣或者遭到了贬斥,或者被降级留任,许敬宗这只老狐狸终于成功的从朝堂上脱身,只是担任玉山书院的祭酒,元章先生年老无力管理玉山,隐退玉山从此不问世事,同时离开的还有玉山先生,离石先生。

    赵延陵担任了玉山书院的山长,希帕蒂亚担任了教谕长,武媚成为了玉山书院的第一位女院判。

    在泰兴十三年一月初,大唐山王李厥被册封为太,同年二月初五,皇后赵氏崩于两仪殿,据说临死前有诅咒大唐灭亡的行径,被大怒的**李承乾命人将赵氏披发遮面,口塞糠匆匆葬入乾县已经为**造好的陵墓。

    孙仁师被贬斥到贺州当司马,薛仁贵被贬斥到辽东担任平辽都督事,程处默被贬斥到金州,牛见虎贬斥到江州,李义府被贬斥到了袁州做刺史……

    一时间朝堂为之一空……

    云烨躲在家里并不高兴,整天端着小簸箕在巨大的粮仓里一粒粒的挑选去年的麦,直到挑选了一斗麦,这才放在磨盘上磨麦,间不许任何人插手,只有小旺财委屈的拉着磨盘不断地转圈。

    云烨只取头道最白的面粉,小心的收在布袋里,悬挂在自己的书房里,抬头就能看见,问过孙先生了,**的时间不多了,估计过不了这个春天。

    云烨抬头看看天上铅灰色的阴云,春天已经到来了,但是第一场春雨却没有落下来,玉山山顶的残雪还没有化尽,所以春天还没有到达玉山,杏花的枝头依旧没有出现花蕾,也就不会有蜂舞蝶忙的欢闹场景,就连春蚕,也没有从黑黑的蚕卵里孵化出来,这个春天可能会晚一些,云烨这样说。这也是他非常希望的场景。

    长孙搬进皇宫里去住了,李泰搬进长安城去住了,独孤谋搬去洛阳了,云烨在渡口边才吟诵完江州司马青衫湿,又在灞桥边吟唱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现在长安的将校兵马在伸长了脖等待骠骑大将军进入长安,只有大将军坐镇长安,满大唐的兵将才会安下心来,该侵略外国的侵略外国,该抢劫异族的就去抢劫异族,不用担心猛然间从某个地方窜出一个草头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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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6:24:09 | 只看该作者
    云烨把什么都准好了,就差李承乾死掉了,可是没法说,自从李承乾册封了太,弄死自己老婆之后,整个人好像获得了新生一般,不但人变得精神奕奕了,而且还能骑上马跑两圈了。

    来到云家吃了一顿面条之后,就围着旺财打转,非要说这是旺财经过秘法之后变年轻了,和云烨坐在暖棚里旁敲侧击的打听这种秘术。

    “这是马群里的一匹小马,是旺财托付我抚养的,我兄弟推荐的,当然要尽心,旺财去了马冢,谁都不知道在哪,要是我知道在哪,也打算埋在那里。

    你想要长生不老,为什么不去找袁守城?那家伙现在可是活生生的变得年轻了,找我算哪门的事情,难道说你现在又不愿意死了?”

    李承乾哈哈笑道:“能够活着谁愿意去死,在这个世界我为尊,去了另外的世界我又得从小弟开始做起,不爽气啊!”

    俩人漫步在玉山的小径上,无意看到一只很大的红色蝎在草丛出没,云烨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火炷的蝎总是会失踪一段时间,现在出来了,不是什么好事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兕在附近,也只有她才会让隐藏在周围的侍卫不做声,也就是因为是兕,侍卫才会允许一只巨大的蝎靠近**和楚国公。

    “你妹来了,好好地跟人家学学,我上一回见兕,发现人家的样基本上没有改变,必死的局都被兕破了,你也该有点信心才好。”

    李承乾刚刚露出一点求生的希望,不过看看自己枯瘦的身体,又变成那副无所谓的样,朝着树林喊道:“兕,出来吧,来看看大哥!也让大哥好好地看看你。再不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看我了。”

    一道呜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一个不祥的人,出现在那里那里就会遭殃,大哥,我是特意来看您的,看到您小妹也就知足了。”

    “胡说八道,谁敢说你是不祥之人,大哥诛灭他的族!大哥的身是累垮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知不知道,大哥想你想的心坎都疼。”

    云烨长叹一声,领着旺财向旁边的小路走去,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投进了李承乾的怀里放声大哭,李承乾摩挲着妹的头发。小声的夸她漂亮,夸她还知道过来看大哥……

    云烨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从地上抓起张牙舞爪的蝎介绍给旺财认识,这只蝎已经快成精了,活了这么多年,依旧龙精虎猛的云烨握住蝎的大钳,人家稍微一用力就把云烨的手掌撑开。钳夹住一根细树枝,咔嚓一下就绞成两段。

    蝎挣脱云烨的手掌,抱着那颗半死的大树,就用自己的尾巴用力的往一个小洞里刺,没两下尾巴上就穿着一只松鼠,飞快的从树上下来,用尾巴高高的挑着战利品躲进草丛里享用。

    不远处的那颗大槐树底下有一个槐安国,既然已经被人家的哨兵发现了。云烨这个唐国的骠骑大将军也就该去拜见一下人家的国王,两国的邦交就是这样。

    槐安国的臣民真是多啊,一个个非常忙碌的在筑城,看来是为了预防即将到来大洪水,一群忙碌的臣民走了过来,看样将士们远征异域取得了大胜,百十个将士扛着一条硕大的敌将尸体招摇过市。很自然的获得了所有臣民的崇拜。

    这是一个繁荣而积极向上的国家,看得出来,石坑国已经被他们消灭掉了,遍地都是残尸。估计也是槐安国的大将率兵征剿的结果。

    云烨正打算找一根木棍挖开槐安国的城门进去拜见一下国王,毕竟他们的城门太小了,不等云烨动手,旺财就站在槐安国的上空,哗啦啦的洒了一泡尿。

    这就是无妄之灾了,云烨再看槐安国,果然受灾严重,城墙倒塌,无数的民正在随尿逐流,有些勇敢地还能爬上岸,焦灼的四处奔走……

    “旺财的尿有什么好看的?”李承乾皱着眉头对云烨的嗜好感到不能理解,兕更是走的远远地,生怕沾上尿骚味,刚才她和大哥已经看了好一阵发傻的云烨了。

    “唉,旺财刚才给槐安国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原想着去拜见一下人家的国王以示敬意,现在既然成了生死大敌,不见也罢!”

    “槐安国?”李承乾低头仔细看了良久才说:“你不会把这个蚂蚁洞当成一个国家了吧?”

    “有什么区别吗?这里也有王,也有大将,也有兵丁,也有敌人,你不能因为自己是人类之王,就不尊敬人家蚂蚁王,从地位身份上来说,你们没有多少区别。

    旺财的一泡尿,就好比是我们大唐遭受的水灾,两个蚁群作战。不正是我们和突厥,高丽大食作战的翻版吗?

    你有的烦恼,估计槐安国的国君也有同样的烦恼,所以你就不要认为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过的辛苦,你看看人家槐安国的国君,刚刚遭受了一场大水灾,现在不是已经开始重整旗鼓了吗?”

    李承乾蹲下身仔细的看着从洞里蜂拥而出蚂蚁,发现他们果然分工明确,个头大一点的正在到处找敌人,准备进攻,个头小一点的,正在衔泥重新建造洞口。

    “还真是这样啊,这么说整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荣辱盛衰?”

    “那是自然,佛经里别的话我不太赞同,但是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如来,这句话我很是赞同,总体上来说,所有的佛经和道家典籍甚至可以延伸到整个宗教,他们看待事物的方式是悲观的,总要求得解脱,希望自己的来生会更好。

    一沙一世界已经被书院证实的却如此啊,在显微镜底下一滴水里就有数不清的微小生命,以此类推,一沙一世界这个论调也是成立的。

    我不喜欢悲观的生活,我总是想看到事物最美的一面,以前听人念过一首诗,觉得这样的人生观才是正确的。

    断头今日意如何,平生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死亡不是生命的结束,而应该是生命的另一段旅程,你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你已经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现在就好好的享受自己的生命,不要再吞服那些恐怖的丹药了,我知道你为了这一刻的平安写意,每天都要遭受两个时辰的痛苦。

    承乾,不要这样了,不管你躺在床上,还是站在这里,我只希望你最后能够获得平静,多停留一天,我们就还能多一点念想,人死了,真的就只剩下记忆了啊!”

    李承乾拍拍云烨的手苦笑道:“人到世间就是来遭罪的,孙先生说我的肝脏已经没用了,肺也有很大的问题。肾水已经枯竭了,如果躺在床上,就成了一堆烂泥了,李承乾算不得英雄豪杰,却不愿意像烂泥一般的死去,就算是死,也要有尊严,我是大唐的**,人间界的盖世君王,这个世界都是我的!”

    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拿给李承乾说:“大哥,吃了这颗药,你就不会感到痛了。”

    云烨看看兕手里的药丸,明知道那东西就是鸦片,也不去阻拦。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从李承乾手里接过药丸,挑下来一小块,然后和烟卷在一起,放在自己的嘴上点燃之后吸了一口,然后才拿给李承乾说:“那东西就是鸦片,咱们以前收缴了不少,有麻醉作用,吸食之后能让你的精神得到很大的愉悦,可惜后果同样的严重。”

    李承乾把烟卷凑到嘴上吸食了一口笑道:“我现在还怕什么后果吗?不过兕啊,这东西你要是敢碰一下,你即便和我在地府相会,我也不饶你!”

    兕愣了一下小声的说:“这是师父获得的奇药,师父说很容易让她陷入到最理想的空灵境界,只给了我一颗,担心哥哥的病,就没吃,专门送过来。”

    云烨翻了一个白眼说:“你师父已经成了一个大烟鬼,你试着要你师父断绝供应两天看看,他就立刻会从神仙跌入到地狱里去,万蚁钻身的痛苦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的。”

    兕就是一个糊涂蛋,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还好自己今天发现了这东西,要不然会遗祸无穷的。

    “这东西不能种,不能采集,必须全部销毁,你明天带我的手书回去给你师傅,要她立刻禁绝这东西,否则,我不惜动用河洛的官兵将你师父擒拿回来,毁掉所有的极乐草。她如果实在禁绝不掉,你就把她送到长安来放在皇宫,按时按点的给她供应极乐草就是了,私人绝对不允许栽种,别的药物做多要命,这东西要的是人的尊严!”

    李承乾叼着烟卷,附和着点点头,这东西的危害,他当年可是亲眼所见的,都水监也拿这东西做过几次试验,好些倔强的囚犯,因为这东西,变成了绕指柔,云烨说这东西要的是人的尊严,半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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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6:24:42 | 只看该作者
    帝王死亡的时候,一般都是狂暴的,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使得他做事不必有任何的顾虑。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帝王又不是一个两个。

    所以云烨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慰好**,不要他心生出怨愤来,骠骑大将军的名号太大了,拥有这个身份的人好多都是叛贼。比如王莽。

    云烨在接受这道旨意之后,就带着全家搬到了长安的兴化坊,云家在玉山的封地,只是作为别业的存在,长安留守如果都不住到长安,谁敢放心的住到长安城?

    李承乾到底将自己的皇位禅位给了十一岁的李厥。当李承乾把李厥领到皇位上坐下的那一刻起,李承乾的泰兴统治结束了,紧接着出现的是就是乾元一年!

    无数的人在赞颂李承乾的行为,大唐连续三代**的位置都是通过禅位来完成的,这样就给了天下人一个强烈的暗示,那就是大唐的皇位替换,将不再流血,只要再延续两代的时间,不管是皇族还是天下人都会慢慢的习惯这样的皇位交替方式。

    平和,这是李承乾带给大唐臣民的最好礼物。

    李厥登基的第一天,李承乾就手把手教会他写赦免书,于是那些被贬斥的臣还没有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又被八百里加急给召唤回来了。

    李义府根本就没有离开长安城,托病赖了两个月之后,在接到赦免书,感激涕零的拜倒在李厥的脚下,声泪俱下的发誓要为大唐贡献自己的生命云云。

    张谏之也回来了,看不惯李义府做作的态度,指斥李义府故作姿态,结果被李义府从祖宗八代驳斥到后世孙,如果不是狄仁杰出面,他们的争论还不知道会进行到几时。

    张谏之在朝堂上比不过李义府。现在变得性如烈火的他立刻就在邸报上撰,名曰《佞臣》洋洋洒洒的万言,将李义府的过往揭了一个底掉,连他逼迫一个可怜的"ji nv"无休止的接客这种隐秘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时间人猫立马就变成了大茶壶!

    结果,很自然的俩个人就成了死敌,李厥下令,他们一个担任西府的台官。一个成了东阁的大佬,从此以后,大唐的新政令想要出台就变得极为艰难。

    云烨,长孙冲,现在经常出现在朝堂上,不过他们一言不发。坐在各自的椅上闭目养神,不管底下争吵成什么样他们依就岿然不动。

    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朝堂上,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后宫里,随时随地准备迎接**龙驭宾天的消息。

    李承乾瘦成了一把骨头,长孙坐在他的床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自己的儿到底走到了寿数的尽头。

    “母后。孩儿不成了,不能给你送终是孩儿此生最大的不孝,不过也幸好您还在世,有您在云烨和长孙冲他们就不会胡来,有他们在,独孤谋就一动都不敢动,这或许是苍天对孩儿最后的一点怜悯。

    十年时间啊,太漫长了。只希望母亲能够帮着孩儿看管好他们俩个人,不管他们哪一个起了异心,对大唐来说都是一个灾难,这不是最好的法,但是孩儿却无计可施。”

    长孙擦掉李承乾额头上的汗珠用沙哑的声音说:“无妨,云烨是一个没野心的人,这一点不管是你父皇。还是母后我,都认同的,还记得你父皇宾天的那一天吗?云烨在第一时间放弃了玉山的城防,放的干脆利落。半点都不眷恋,这就说明,担任玉山城的主将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运气,而是一种负担。

    十年的时间后,厥儿也该二十二岁了,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自己做主了,从这些天的表现来看,他依然是我大唐的一位英主。

    你吧玄甲军全数调回长安,这是对的,人心最难揣测,哪怕是万无一失,皇家也需要具备后手的力量,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国家的延续,必须有的一种手段。

    你活的太累了,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到皇位上,是皇位毁了你的感情,毁了你的身体,也毁了你的友情,你失去的太多了。”

    李承乾面色潮红坚决的摇摇头说道:“孩儿不后悔,成为万乘之尊,是孩儿从小的,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带着十万铁骑在草原上呼啸纵横,我的祖先是这样干的,孩儿也想这样干,我是狼的孙,我的命运注定了会是一生的奔忙和厮杀。

    不管是用牙齿咬,还是爪撕都是本能啊!不战斗的狼,那就不是狼,而是狗!”

    长孙叹息一声,手掌轻轻地拂过李承乾的双眼,希望他能闭上眼睛,小声说:“你太累了,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就会感觉舒坦一点。”

    李承乾很听话的闭上眼睛,又忽然睁开眼睛对母亲说:“孩儿一旦睡过去,请母亲好好地教导李厥,如果李象有什么异动,命云烨用最快的速度击杀!”

    说完这句话,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断起伏的胸膛也渐渐的没了动静。

    长孙坐了好久,才一巴掌抽在李承乾的脸上,眼睛里渗出泪水哽咽着说:“你们父啊……”

    别人都在为**去世感到悲哀,转而进行国葬的时候,云烨却披星戴月的往岳州赶,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李象造反了。

    衡、涪、潭、郴、邵、永、道七个州府同时起事,打着诛除伪帝的旗号。疯狂的沿着湘江一路攻伐,兵锋一度指向岳州。却被老将薛万仞击破,转而向长沙进军。

    李象这是疯了,或许李家人都带有一点疯狂的基因,他凭什么相信只要自己竖起大旗天下英雄就会闻风而动?天下承平已久,盛世也整整开始了两代人,哪里有什么英雄人物出现?乱世才会出英雄!谁会抛下家业跟着他打生打死的,他又不是神仙!

    云烨相信,只要自己到达衡阳,李象裹挟的军队就会立刻星散,他这是找死!所以云烨去岳州就带了三千玄甲军,对付一个李象还用不着大动干戈。

    到了岳州用自己的虎符调动了岳州周边的十三府的军队,在岳州都督薛万彻的配合下,一刻不停的向衡阳进发。

    李象没有打的过薛万彻,却把自己治下的民众祸害的很惨,一路上死尸遍地,处处废墟,治下侥幸躲过兵灾的百姓,跪在云烨的马前,希望王师能够为她们复仇!

    李象手下的这些人已经不是什么造反了,而是变成了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据说李象把这样的行为称之为报复,报复自己治下的百姓不肯追随自己造反。

    转道去进攻长沙的军队也被当地的守军打败,只好再一次回到衡阳,潭、郴、邵、永、道五个州府也逐渐被周边的军队一一收复,李象能控制的地盘只剩下衡阳和涪州。

    “杀无赦!”这道军令是云烨下达的,只要是参与造反的人,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如果不狠狠地惩治李象和他手下的那些野心家,还不知道会有几人称王。

    都说衡阳雁去无留意,云烨看到衡阳城的时候,也不禁被李象的残暴吓了一跳,城头上挂满了人头,男女老少的都有。

    根据都水监细作禀报,城头上挂的人头乃是衡州刺史章得象,别驾淳于棼全家老少的人头,当初李象造反的时候,俩人极力阻拦,最后就落得如此的下场。

    一番话听得云烨额头上的青筋暴跳,这一回哪怕长孙阻拦,自己也要将李象碎尸万段,章得象,和淳于棼都是玉山书院出来的,甚至还是李象的好友,他一想到云寿也是李象所谓的好友,就一阵阵的感到后怕,自己当初还劝说李承乾将皇位禅让给李象,一旦真的被他得逞,云家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面对云烨的大军,李象居然派出了说客,居然以岭南王的价码希望云烨加入造反大军,如果云烨不满意,划江而治也是可以商量的。

    李象对自己的说客充满了信心,在他的眼里,自己是**的长,具有大义的名分,做出这样的让步不能不说是退到了极限。

    云烨等这个说客说完之后,挥挥手,这个还没来得及报上自己名号的狂人就被刘进宝带着人吊死在旗杆上,当李象站在城头看到说客的尸体被高高升起的时候,满色终于变得惨白一片。

    他不在乎丢失几个州府,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前来剿灭自己的大将身上,如果是云烨或者长孙冲无疑是最好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预料错的离谱……

    衡阳的火器很少,在和薛万彻作战的时候已经丢失了不少,如今的衡阳城头,可用的火器只有很少的一点,再看看城下那些军队的火器,李象不以为自己还有任何的活路。

    沉默了好久,才下令打开城门,出城投降,他自信奶奶不会就这样杀了自己,了不起就像十王一样被禁足了事。

    云烨在衡阳城外挖了一个好大的坑,只要是确定是参与了叛乱的,全部捅了一刀之后就扔进大坑里,这一切都是当着李象的面进行的,当呕吐的已经天昏地暗的李象发现最后自己也被军士抬起来扔进大坑里的时候,终于觉得自己好像一件事情都没有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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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3-24 16:25:29 | 只看该作者
    在把李象弄进大坑之前,断鸿带着长孙的信函过来,一个不认识的太监也带着小**李厥的旨意匆匆的赶过来,不用说,都是为李象求情的。.

    李象在大坑里不断地祈求,哀嚎,恳请云烨先看看皇太后的书信,看看弟弟的旨意然后再处理自己,并且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一定改过。

    云烨的脸就像冰块一样寒冷,坐在大帐前的椅上一言不发,强大的气场让断鸿几次想要说话,又闭上了嘴巴,另外一个太监就更加的不堪,躲在断鸿身后根本就不敢看面前的这场惨剧!

    活埋人这一招是李二亲自教云烨的,当年在高丽,云烨和李承乾呕吐的天昏地暗,那个时候云烨认为这是一种极度残忍的杀人方式,是不道德的行为。

    不过现在他发现,愤怒有时候一定会遮蔽人的理智的,为了大唐以后再不出现这样的恶事,云烨决定用这个最残暴的法震慑一下那些野心勃勃者,命令画师将面前的这一幕完整的画下来,从各个角度展现一下人在绝境的恐惧。他准备将这几幅画,装饰在万民宫,名字就叫做《叛乱者》!

    李象被黄土慢慢的掩埋掉,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放弃告饶,但是那些铁血的玄甲军将士无视他许诺的金山银海,机械般的把最后一锹土丢了下去,遮住了李象的脸庞……

    战马连环着在土堆上不停地踩踏了一整天,直到那个土丘变得和大地一样平坦,云烨才住手,要过画师手里的草图看了之后,就命他们必须一刻不停地作画,在断鸿他们回京之前一定要完成,他需要断鸿将这些画作在万民宫做一个展示。

    打开长孙的信函,果然如同云烨预料的那样,长孙请求云烨在可能的情形下饶李象不死,从云烨出京展现的怒火来看,长孙认为李象死定了,稚嫩的李象想要和云烨这样的名将交锋,根本就是在找死,所以写下了这封信,希望可以救李象一命。

    云烨将长孙的信函放在一边,当着那个送信太监的面打开李厥的旨意,这封旨意是李厥亲手写的,上面的字迹还非常的稚嫩,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自己哥哥的同情,和歉疚,认为是自己当了**才导致自己的哥哥发了狂,希望先生不要杀自己的哥哥,让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云烨看完**的旨意,长叹一声取过笔墨亲自给李厥上奏折,长孙的信函他可以不理会,回京之后解释一番也就是了,李厥的旨意自己却必须要有一个交代,必须清楚的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干的原因,抽丝剥茧的给他说清楚,讲明白。

    “臣云烨在万里之外顿首,衡山王李象……”

    李厥的贴身宦官,恭敬的在一边伺候云烨上书,原以为以大将军的作风,三言两语就能给**一个交代,但是他发现,云烨已经写了满满的十页纸依旧没有住手的意思,从开篇李象造反开启了一个恶劣的先例说起,再说到衡阳七府的惨状,好好地富庶之地被李象弄得宛如人间地狱,然后再说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用最残酷的手段处理掉李象的原因,一桩一件说的非常清楚明白,最后告诉**,自己的大军在剿灭衡阳叛乱之后,**就该派出大臣来抚慰衡阳的百姓,奖励在叛乱坚贞不屈的臣,处罚那些追随李象造反的佞臣,挑选地方贤良从他们间任命地方官吏,重新组织生产,收拢离散的流民,清剿流窜于乡野里的零星叛匪,让衡阳在最短的时间里安宁下来。

    “臣率大军平叛,自当迫之以武,凌之以威,大军过处摧枯拉朽当为第一,陛下当怀之以柔,示之以恩,以收拢民心为上。

    臣受皇家三代恩惠,尤受先帝托孤重任,不敢有半分的懈怠,遥想太宗,高宗情义,十年之内自当为陛下前驱,荡平大唐不法事……”

    写完这封奏折,已是月明星稀之时,想到李承乾如今尚未入土就遭逢人间惨事,不由得伤感万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杀掉了他的儿,当年俩人一起被绑在椅上观看活埋俘虏时的情形,如今更是历历在目,李承乾与其说是自己的**,不如说他是自己的朋友,李承乾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朕这个字,他都是在用我这个称谓。尤其是在临死前任命自己为骠骑大将军,长安留守,就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是没有任何条件的。

    既然已经说好了十年之约,那么自己就再看守这个由无数人缔造的辉煌盛世十年。

    太监小心的将奏折上的多余墨迹那干布吸去,摊开来晾干,这才一一收进奏折的本章里,云烨很不习惯在小小的本章上书写,谁都知道他的这个癖好。

    当着云烨的面太监封好了火漆,小声的向云烨请示自己的归期。

    “明曰就走吧,请陛下早曰派大臣下来收拾乱局,此事不可迁延,如果李义府和张谏之胆敢无端阻挠,老夫回京之后自然会去问罪,大军明曰就会出发荡平涪州。”

    太监躬身从云烨的大帐里退出来,摸摸怀里揣着的那本厚厚的本章,得意的看了一眼依旧守在军帐前的断鸿,甩甩袖就回了自己的帐房。

    断鸿走进大帐之后就听云烨没头没脑的问道:“太后怎么会给我这样的一封信?李象不死不足以震慑天下,尤其是现在陛下尸骨未寒,他的儿就束甲相攻,何其的恶劣,这哪里还有半点父兄弟的亲情?这样的人如果都不杀之,太后打算以后让多少人称王?”

    大帐里没有别人了,断鸿找了一把椅坐下来说:“太后是做人家祖母的,当然就要有祖母的慈悲心怀,陛下是做人家兄弟的,自然也要有孝悌之念,这些话是必须要说的,至于行不行,自然要看您这位骠骑大将军的意思。

    您也清楚,现在朝堂上以您为尊,太后和陛下不好下的决心就需要您来拿,您也是皇族,大长公主殿下已经进京,大鸣大放的住进了云家,虽然被咱们的一品夫人送到小院里去住,这也是您的家事,外人管不着,皇家在处理您的家事的时候,依然是采取捏着鼻认了,只不过皇家宗人府这一次把你家写进了宗谱,这是太后的主意,估计您没办法拒绝吧?

    衡山王造反,天下局势变得微妙,兼之衡山王早就派出细作在长安城宣扬谣言,说陛下得位不正,还说是陛下害死了先帝,世人都知道这是无忌之谈,但是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却愿意相信,并且跟着传播谣言。

    但是随着您带着三千铁骑出京之后,所有关于衡山王乃是真命天的言论就消失了,因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官员,勋贵,王族,亦或是我们的敌人都知道,李象的军队在您面前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他们唯一还能有的一点念想就是您不会下杀手。

    太后在得到岳阳的奏报之后,叹了口气说衡山王死定了,还说别人杀王爷可能还有顾虑,但是您杀起王爷来没有半点的顾忌,当年太宗爷在位的时候,您就敢弄死李元轨,现在将衡山王活埋奴婢是一点都不吃惊啊。

    太后还说您要是执意处死衡山王,就说明您已经开始烦躁了,想用重手段威慑天下,好让您安安生生的渡过和先帝的十年之约,奴婢和您也是老相识了,今曰散发着杀气的您,还真的是暴躁的前兆,奴婢本来还想劝您给衡山王一个体面的死法,后来还是住了嘴,楚公,您现在可不能烦躁啊,一个**持不好,大唐国君年幼,镇不住场面,会出大问题的。”

    云烨没好气的的断鸿说:“人家收拢权臣,送到家里的都是年轻美貌的公主,怎么到了我这里就送来一个老婆?”

    断鸿尖锐的笑声在大帐里响起,拱拱手对云烨说:“却不知楚公满意哪一位公主?奴婢这就传信回去,要他们把您意的年轻貌美的公主洗干净了送到云家庄,这点事奴婢还是能做主的,先帝可是留下了位公主啊!”

    想想李承乾那几个糟糕的女儿,云烨叹口气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老婆就老婆,好歹是娃他娘,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不过太后这么做岂不是要我的家宅不宁?辛月的脾气你知道,你恐怕都没少受她的气吧?安澜也是一个习惯掌权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住到了一起,我的家里恐怕有的乱了。太后这根本就不怀好意,她到底是要我处理朝政呢,还是处理家事?

    知道太后担心什么,你回去告诉太后,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回长安,以后只要不出现叛乱我就不会离开京城,即使有了叛乱我也不打算再出来了,躲在长安调兵遣将即可!”

    断鸿笑着说:“太后不管多么睿智依旧是女人,有点奇怪的念头有什么好稀奇的,她最喜欢看到的事情就是你能每天去给她请安,只要看到你在长安,她的心就是安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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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5 18:47:2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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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7 21:31:59 | 只看该作者
飞雪 发表于 2018-3-24 16:25
在把李象弄进大坑之前,断鸿带着长孙的信函过来,一个不认识的太监也带着小**李厥的旨意匆匆的赶过来,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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