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程咬金——徐海锋说“隋唐”

徐海锋

       从俗话“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和歇后语“程咬金上阵——就那三板斧”的广泛流传，可以看出程咬金在民间知名度之高。在演义评书里程咬金是大唐开国“智、勇、福”三将中的福将。这厮福大命大造化大，他的运气之好恐怕就连金庸笔下的福星韦小宝与之相比也会自叹不如，因为最起码韦小宝没有当过皇上。他的运气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演义评书里形容程咬金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靛脸朱眉，虬髯暴长，满脸横肉，目露凶光，说起话来哇哇暴叫，一个谁看都觉得像恶棍的莽夫。但您千万别被这主儿的外表所吓倒，其实这厮典型一个癞蛤蟆不咬人看起来挺吓人的货色。论武艺也就会那么三下斧子招儿，翻过来掉过去地比划，没羞没臊，整个一大草包。但是还偏偏有多少成名的英雄都败在这三招上，输得都窝心。长叶林劫皇杠、三斧定瓦岗，战绩恢宏，其福之一也。
       在评书演义中，程咬金打过闷棍套过白狼，贩过私盐偷过筢子，什么犯法干什么，人见人怕，人称“程老虎”的这么一个市井无赖。因为打死人被抓进监狱，本该永无出头之日，谁知恰逢昏君隋炀帝继位，大赦天下，老程命不该绝，又从监狱里溜达出来，其福之二。
        说程咬金有智慧，他连扁担大的一字都不认识。说他是文盲，他尽干别人干不了的大事，看起来像一个大智若愚的聪明糊涂蛋。他在演义中曾经有多少回闯重围搬过兵、救过驾，靠的不是他掌中的斧子，而是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要是没人家，李世民都完蛋好几回了，其福之三。
       从一个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穷汉，数经折腾，竟然官拜大唐的鲁国公，享尽人间荣华富贵。最使他骄傲的是，投唐之前做过瓦岗山大魔国的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十八国反王的都盟主，风头一时无两。等到大唐开国功臣都死绝了，这家伙却还仍然健在，被尊为五世元老程老祖，满朝官员都得管他叫爷爷，活了一百二十岁。直到薛刚反唐推倒武则天后，一高兴哈哈大笑而终。此其福之四。综上所述，程咬金这福算是享到天上去了。
       历史上的程咬金与演义所说一致，系山东东阿人，但他出身不是穷苦人家，而是名门望族，其父程娄是北齐济州大中正。《旧唐书》记载，程咬金少年时就十分骁勇，善用马槊，曾聚集数百人，组织团练，维护一方的治安，绝对不是演义中说的危害社会的无赖汉。
       此后天下大乱，程知节投奔了瓦岗军。由于骁勇，得到了李密的重用。他与秦琼成为瓦岗劲旅“内军”的骠骑将军，并不是演义评书中说的瓦岗之主——混世魔王。此时可能他觉得咬金这个名字太俗气了，改名程知节，字义贞。他的威猛在李密和王世充北邙山大战中显露无疑。当时他和勇将裴行俨去救单雄信，在与王世充的对阵中，裴行俨中箭坠马。为救裴行俨，咬金杀到近前抱起战友纵马而冲。不料敌人追到背后一槊把咬金身体刺穿。老程大吼一声，把钉在身上的槊一撅两断，反手一槊头刺杀了那个追兵。后面的追兵被他的神威所慑，不敢再追，咬金全身而退。
程知节在李密败亡后，不得已投靠了王世充。他看王世充不是个好鸟，就和秦琼等人脚底抹油投了唐。投唐后，程知节被分配到秦王李世民手下，在许多战役中，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程知节在李世民夺嫡的玄武门之变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唐太宗登基后他官运亨通，屡屡升迁，官至卢国公。演义里所说的鲁国公，看来是卢的讹音。贞观十七年，太宗命人画二十四功臣图于凌烟阁，程知节名列第十九。作为太宗的心腹，咬金不仅在太宗一朝深受赏识，还被太宗留给他儿子高宗李治继续使用。
      高宗时期开国功臣大都离世，而知节仍然健在，且掌握禁军军权。因高宗要立武则天为后，被长孙无忌等人反对。高宗深恐长孙无忌得到手握重兵的程知节支持，感到皇位岌岌可危。恰好此时西突厥叛乱，为了解决这场危机，高宗就命68岁高龄的程知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讨伐西突厥。
       然而这场战斗却是一场奇怪的战斗。开始行军战斗很顺利，但作为行军副元帅的王文度嫉妒同僚的功劳，他假传圣旨，称唐高宗知道程知节一贯恃勇轻进，授了一道密旨给他，要他在关键时刻阻止程知节的冒险。程知节只好依着王文度进军缓慢，在草原沙漠中结阵，士兵疲惫，战马多瘦死。到了怛笃城，城里的老百姓开门投降，但王文度却下令屠城，抢掠来财物作为战利品由他们私分了。在如此形势失控的情况下，唐军自然不可能有大的进展了。回朝后，程知节便被解除了军职。后人读史读到此，通常都是将总账算在程知节的头上，说他残酷不仁，不够帅才，充其量是个大将而已。许多学者对此都持这种观点。果真如此吗？仔细研究一下，种种迹象表明程知节是受到了高宗的陷害。这里面的玄机是高宗不放心程知节手握重兵，所以派他出征，又叫王文度暗中掣肘，制造事端，借机收回他的军权。理由是：假传圣旨其罪不小，但王文度这家伙回来后竟然有惊无险。因此，老程只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了。也有人说，程知节明白其中的玄机，装糊涂，所以没有拿出主帅的尊严，任由自己的副手胡来。在别人贪污战利品的同时，他也收下了自己的那一份，因为他知道这是高宗的手腕，倒不如顺其发展，交出兵权以求避祸。看来老程真的粗中有细，绝对不是糊涂蛋。
       此后程知节请求退休在家安享晚年，享年七十六岁，朝廷追赠骠骑大将军、益州大都督，陪葬昭陵。他的几个儿子也沾了他的福荫，在朝中官居显赫成了官二代。

刘帮

  从俗话“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和歇后语“程咬金上阵——就那三板斧”的广泛流传，可以看出程咬金在民间知名度之高。在演义评书里程咬金是大唐开国“智、勇、福”三将中的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