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们,这时我父母不说什么了,可是组织上不放心,专门派工作组到我们村里搞调查,先是走访,还要组织党员开会讨论,大家一致表示根正苗红,作风正派。再说董家那头,我记得刚订婚,董母非常高兴,她儿子有对象了,而且能动笔呢,在外面一路都奔走相告,可是好景不长,等董加耕出大名时,有外地的高中生主动带父母上门来求亲的、也有外地青年来找董母主动推荐的,也有外国华侨、各级领导推荐的,一个比一个好,一个比一个漂亮,有的飞鸿传书,能有几十张纸的信件来求婚的,这时有人对董母说,郝宏銮能做什么呀,只有完小毕业,赤脚大板凳的能做事么呢,也有人主动找到董加耕说我有脑膜炎后遗症,有个别工作组同志跟董加耕讲:你的前途不可估量,说不定要出国做大使,宏銮这点文化不够用,千万别说好。可北京来的记者刘朝兰不同,他是作家,是彭真的义女,他亲自到过我家,她一直跟着董母住了好几个月,我们村是县里的样板村,董加耕那个村子是全葛武最穷的村子,她了解董家的家庭底细,她一直说,就是宏銮好。这时,我看苗头不对,我有自知之明,董加耕不叫老交通来带我有什么事,我从来不到董伙,他就是派人来带我去,我也从不在他家住一天,他也没有时间来我家。可是有一天他真的来了,我想外边发这么大的水,他是怎么到我家里来的呢,我再定神一看,他好像走路一拐一拐的,我问他什么原因,他告诉我,他的脚日夜泡在水里,大拇指发炎了,有小拳头大,我立即找人为他看,可只住了一天,他不放心生产队里的事情,又回家了,这一天里,我跟他讲:你的起点高,我的文化水平低,无法平等,我们还是分手吧,等结婚后,对你影响不好,到那时,我也不会觉得由爱变成恨,不是我们俩的选择,请董大哥再三选择,一个月后再来回信,不要耽误双方的大好时光, 我也有二十出头了,当时女孩子找对象要趁早,俗语说,十七八九,就要补房里走了。董加耕立即就表态,他永不后悔,可我不放心,要他回家和他的家人和工作组的同志好好商量,一个月回信还不迟,再迟就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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