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小街绝‘食’（八）

昧思居主

        小街绝‘食’（八）
   小街码头西边，戏园子也是一个好去处，每到农闲时和逢年过节，会有各种戏班子、杂耍班子来演出，那是小街人主要的文化娱乐节目。在戏园子西隔壁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柏二熏腊。
   柏二熏腊是几代土生土长的小街人，祖上自有小街起，就最先来到滩涂扎根打拼，以熏腊卤制滩涂各种特产为业，经过几代人的摸索和努力打磨，以前店后作坊的方式，开创出小街熏腊业的品牌。
   小小一间平房的门脸，出售各种熏腊制品，在高大热闹的戏园子旁边，毫不起眼，依赖产品特色，却一年四季门庭若市。
   柏二熏腊和普通熏腊店一样，熏烧鸡、鸭、鹅、牛、羊、猪等常规食物，熏卤滩涂特产的野生动物，野鸡、野鸭、野兔等。尤以熏烧野兔，最为拿手。每年秋冬，是野兔上市的旺季，这季节的野兔，膘肥体壮，营养丰富，极为鲜美，无论熏烧、红烧、清蒸、、、都是小街人喜爱的时令美食；柏二家抓住季节大量收购加工，以秘传手法和特制香料熏制，上市后受到市民青睐，迅速占领市场，成为小街人冬春食用熏烧的首选。柏二家并不满足，开发出熏腊休闲零食“小狗肉”（小街人称兔子为小狗，兔子肉叫小狗肉），把野兔大卸八块，分成小狗头、脖、腿、肋、龙骨（脊）等，用红曲和香料熏制，以独特的美味，征服了小街的男女老少：小街上日常的匆匆行人，手抓一只红色的狗腿，津津有味的边走边啃，是小街的一道风景；唐氏茶楼里的茶客，品茶听书之余，抓一截小狗脖吮吸啃食，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晚上的戏园子里外，叫卖“小狗肉”的小贩提着装满小狗肉的竹篮，在人群里穿梭兜售，看戏的大人小孩，各取所好，人手一只小狗头或狗腿、狗脖、龙骨、、、、、、啃得津津有味、听得声声入耳、看得兴高采烈、不住的摇头晃脑，那饕餮和喜闻乐见的结合，是身心的愉悦享受。
   柏二熏腊的腊肉，更是一绝，每年冬天，选取滩涂散养的黑猪肋条中心，分割出六块，去排骨，加工腌制，放特制的草屋里发酵风干，历经一年成熟，外皮覆被一层鹅黄色的菌丝，吹之即散，露出莹白如玉的皮、红紫油亮的肉，异香扑鼻，生食时细切薄片，不需用调料，入口无需咀嚼，舌头搅动即化，浓稠的香、厚重的肥、清新的鲜、舒柔的嫩、淡淡的甜、丝丝的咸、五味杂陈的有机糅合，酥爽不腻的美感，冲击着舌、颚、咽喉的奇妙口感，让人不免有‘美食若此，夫复何求’的感叹；熟食可与多种食料搭配，荤素皆宜，以独特的风味提升各种荤素食料的品位，食者无不惊叹叫绝。有食客不信：滩涂常年湿度大，如何能保证猪肉一年不变质？这就要说说那特制的草屋了：草屋的土坯墙有二尺厚，用黄泥和红油泥按比例掺入砸碎的滩涂香茅（防止墙壁干燥后开裂），泥料用牛踩熟拌匀垒成，稍干后为了把泥料挤压紧实，去除空隙和毛细管，每天用棍鞭鞭挞，历时一个月，墙壁鞭透、干透，钉子都钉不进，屋檐下开有数个小窗，屋顶白芦做芭，用香茅覆盖三尺厚，保证日晒夜露、风雨吹打不透，外墙用香茅帘粘贴，保护墙壁防雨淋，整个草屋冬暖夏凉，小窗是为了保证湿度、温度的恒定，猪肉悬挂草屋里，定时用香茅拌香料熏制，保证发酵正常。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用肋条，不用猪腿？柏老板笑说：几代人的经验积累，还是因为滩涂湿度大，猪腿肉厚，油不容易熏出来，料不容易熏进去，发酵难易变质；而选取肋条中心是因为厚度一致，肥瘦均匀，发酵拔油容易掌握，肉质也不比腿差，而滩涂湿度中含有盐分，能有效抑制有害霉菌的滋生和有益菌株生长，保证了发酵正常。看，同样是湿度，利用得当，却有不同样的奇妙作用。
   各位：这绝‘食’，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