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们 的 小 棉 袄

刘帮

我 们 的 小 棉 袄
郝红鸾

   

我们已是古稀之人，今天是重阳节，我们的小棉袄（小女儿）夫妇请公婆和我们俩吃饭，我就想起了她的一切。小棉袄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按理说是超生，不过我们生她时还没有提出消灭小三子，生下她两年后才宣传和提倡不生小三子，等她长到三、四岁时，就真的不准生第三个孩子了，如果谁家真的生小三子就当违反计划生育国策，那处罚真算得上倾家荡产。
    提起生孩子也真不容易，董加耕从5.16学习班回家，我已经全身是病，我从一百四五十斤的人瘦成八九十斤重了，因为生儿子时，三朝、七朝被抄家，董加耕被关，不发生活费，上有白发婆婆，下有两个孩子，还有读书的小姑，全靠我挣工分养活全家，受了刺激和风寒，落得全身是病，我白天和群众一起劳动，夜里给队里推磨，磨好40斤蚕豆才休息，生小孩时留下了很多病，如，夜里失眠，患了高血压、失眠症，由于月子里哭得厉害，眼睛患上青光眼，月子里劳作还累下了风湿性关节炎、鼻窦炎、胃十二指肠溃疡、还有慢性喉炎，这些病都是被活活折腾出来的，我一是没钱看病，二是没有时间看病，再病也要挨到董加耕回家，把上面两孩子和他母亲交给他，我就是死也甘心了，我以为我不会再站起来了，就在一九七三年的七月三十日下午，董加耕真的挑着一担书回家了，他大哥家孩子看到叔父回家，个个都高兴的跳起来，可我说话都没有高声，没力气，，，再说我上面的两个孩子，看到他是陌生人，前后呆着看，看来看去认不识董加耕， 问董加耕是哪里的野男人，个个都叫他走，并不让他吃饭，更不让睡觉，并说：他是野男人，不能睡到我妈铺上。董加耕看到孩子这样，他流泪了；可我心满意足了，我可以把孩子和他母亲交给他了，我死也无憾了。也奇怪，他没回家我天天劳动没少做，他一到家，我真的倒下了。董加耕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我到处求医，也有个别人说，董加耕一到家我就娇气，董加耕解释说，我像长跑运动员，到了目的地，我就该倒下了。在董加耕的料理下，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才好一点的时候我就怀上我这个小棉袄----小三子，这个小棉袄怀在身上，我们住的房子一间倒在那里，用风车篙子支撑着；还有一间放了两张铺，一张是奶奶的，一张是我们几口的，那旧房子一是无钱修，二是无法砌，前后是河，都倒塌得不成样子了，后来给董加耕平反补发1700元，偿还给生产队超支的400元，剩下的就把房子砌到农庄上去了，嘴上好说（吃的就不谈了）。（我们两个身无分文，也无材料，后来我写信向地区（市里）报告，要求落实董加耕经济上的政策，我记得董加耕文化大革命近十年共补发工资是1700多元，每个月先补十三元多一点，钱到手里，董加耕说，第一个任务是先把生产队超支400多元还清，还剩一千三百多元，我们夫妻一同到东边海滩那里买了红茅草，又到西边荡湖边买了芦柴，还到莽南窑买红砖头，我们同撑船，同拉纤，我记得怀孕的这个小棉袄（女儿)，弄柴草的时候，在路上被保胎几次，生这个小棉袄女儿时大出血，我差一点死去，那时医生要求输血，可我们家里没有钱，从那以后，我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又勉强把孩子坚持带到十三个月，也吃了十三个月的奶水，那时我真的倒下来了，那时的董加耕在毛   主  席  、周  总  理 关怀下，当选为全国 人 大  常 委、 团 中  央  筹备组副组长，我已有三个孩子（另两个大的，一个是七岁，一个四岁），还有三寸小脚的奶奶还要请邻居帮助她，我这个小三子小棉袄就请我的叔叔母带了三个月， 我母亲因董加耕的事情折磨得了高血压，没钱治病去世了。
      后来我看到董加耕回来了，平反了，我还想活下去，尤其是董加耕对我有愧疚感，鼓励我要坚强的活下去，我就同意在中医院住了三个月，在离开老家时，许多乡亲流着泪说我恐怕难活着回来了，，，，走到哪里就倒在哪里，又无人照应，因为当时农业学大寨，人人要做工养活全家，我经常跌得脸青鼻肿，中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个个向政府反映，给董加耕打电话，然后又派人送我上火车，结果住到北京的医院，中医研究学院，也很怪，在那里住了四十天医院，我那脑神经功能症就好了，由于孩子在家，我又一人回家了，我把这个小棉袄带到家时，她只会吃饭，不会吃菜，我看了，当时心如刀绞，后来她尝到菜的味，倒吃起来比她哥哥姐姐还快还多，等这个小棉袄女儿七八岁时，她上学了，董加耕仍在外边工作， 我整天忙碌不堪，那时已分田到户，她看到我们实在忙不过来又骂姐姐又骂哥哥时，她就很快的去扫地、折衣服、抹桌子、做饭，我每次看到这样就不会去打她，也不骂她，她从小就这样勤劳能干，我还记得我50岁那年，我三个孩子分工，老大收拾碗筷，老二摆桌子，买菜， 小棉袄三女儿独自一人做几桌菜把客人招待了。 她21岁大学毕业，各方面都很优秀，多次受表彰，工作到现在，她自己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负担很重，时间紧，还是经常回家帮助我收拾家务，我不在家时帮助看家，还经常给我老俩口子买衣服、买鞋子、袜子，买零食，尤其是我们生病的时候，他们夫妻都很好，不断问这，问那，我记得有一次发病急，她忙的赤着脚把我送到医院，因为他知道她哥哥在外地，姐姐离我们远一点，她从不把事情推到哥哥姐姐身上，我三个孩子都很孝敬我们，我感到很幸运，也很幸福，精神愉快，我虽有多种疾病，现在有孩子照应，老公的爱护，真是先苦后甜，苦尽甘来，我更有信心，自己坚持锻炼，在老年大学学太极拳，学弹电子琴，真是越活跃精神，许多人没想到我们能有今天，我坚信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刘帮

，我坚信会一天比一天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