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私”的“狼爸”其实最自私

盐都寒师

《南方都市报》昨日“人物”版推出了“狼爸”萧百佑的专题特稿，引发了不少教育话题关注者的热议。这不是狼爸第一次引发热议，早在2011年狼爸在参加电视节目时，就因为“一天三顿打”的教育方式引发过批评浪潮。不过在争议下，狼爸大有愈战愈勇之势，别人越是批评他、挑战他，他越是展示出对自身教育方式的自信和坚持。

所以，不管狼爸的孩子是否成功，但狼爸本人已经成为名人，这一点没有任何争议。狼爸之所以暴得大名，起源于他创造了“一门三北大”的“奇迹”。说是“奇迹”，这的确是小概率事件。即使在北大、清华录取率最高的北京，要出现一家3个孩子上北大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因为上世纪80年代之后，北京应该没有夫妻生3个孩子，更别说狼爸有4个孩子。所以，基础数量不足，“奇迹”也就没有出现的可能。

狼爸创造“奇迹”还有一个因素，即狼爸的4个孩子都是香港籍或美国籍，都只需要通过参加港澳台联考就可以上内地大学。香港考生上北大的竞争十分不激烈。而高考前，狼爸的孩子都在内地接受中小学教育，用内地高考的训练难度，迎接港澳台联考的考试难度，胜出的概率大增。

有了北大这样一个平台，海外名校的硕博申请会更简单。与中国类似，哈佛、牛津的本科申请难度远远大于硕博申请难度。狼爸此举，等于同时绕开了内地名校和英美名校各自设置的晋级障碍。就操作手段来说，属于典型的“一箭双雕”，实在令人钦佩。

在内地，即便成绩再好，要考上清华北大都是小概率事件。也许狼爸的孩子同样也有机会冲刺清华北大，但这种小概率事件成本收益比太低。对于狼爸来说，他的孩子非北大不上，所以万全之策决不是使劲打以提高成绩。事实上，靠打，或者说靠狼爸说的“科学地打”，要持续提升成绩是非常难的。

中国的很多家长都把孩子学习成绩提升的功劳揽到自己的某个行为上，但事实上可能跟他并没有什么关联。大胆推测，以狼爸四个孩子的资质，或许不打也可以获得中上的成绩，通过港澳台联考也可以上北大。所以，两者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大，其实很难测量。而沉迷于孩子成功上北大的狼爸，则一定会表明是自己的功劳。

在看待狼爸教育方式时，一定要注意到教育的极端复杂性。所谓1000个孩子，就有1000种教育方法。狼爸选择的方法首先未必适合其他人的孩子，其次，狼爸的做法和狼爸的叙述很可能存在断裂。这一点，被打的孩子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即便想说，狼爸也会制止;即便说了，孩子自己也比较难论证。

狼爸奉献的“民主”，是孩子为民，狼爸是主。在家庭内部，平等的缺乏十分明显。不少批评者料定，狼爸的孩子可能会出现心理疾病，这样的判断可能太过武断。毕竟，童年时期缺乏关爱，内心感受经常被忽视，很容易在长大后无法与他人建立关系的判断，并不适用于每一个孩子。这只是一个概率，需要考虑的情况也非常之多，直接的判定很不科学。

但能够预料的是，狼爸和子女之间一定不会变成朋友式的关系。那种伴随年龄增长，家庭内部欢声笑语依旧的场景，很难出现在他们家。对于狼爸来说，重要的是培养出别人一致夸赞的孩子，而不是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孩子。对他人夸赞的极度渴求，支撑着狼爸的教育方式。也因此，狼爸所谓的“无私付出”，其实是一种“最大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