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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鲁迅先生的散文《腾野先生》,又使我想起了我的老师王秀云。
王老师是我最想见到的老师。很多教过我的老师的姓名都让岁月给遗忘了,只有王秀云老师在我的记忆中是那么的深刻。
以前老是想,等有机会去看看她,可总是天天忙于一些杂事,挤不出时间。或许,我潜意识中有我自身自卑的因素,总觉得离开学校离开家乡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混出点什么出息,不能衣锦还乡,不能荣归故里,羞愧于见到王老师的缘故,所以就一直给耽搁了下来,一直也没有能去看看我最想见到的老师。
前几年的几次同学聚会,我曾特地寻问起在射阳工作的同学,问他们一些关于王老师的事情。听同学们说,她早已经退休,现在到北京那里去帮带孙子去了。同学聚会上没有见到我最想见的王老师不免总有些失望,有些遗憾。
我是从一个叫盘湾的乡镇的一所乡下的学校转入到这个叫长荡镇的这所学校里来的。这所学校是这个镇最好的学校了,当时能转到这所学校来读书确实是很多农村学校里学生的奢望——虽然它只是一所乡镇的重点学校。我能到这所学校来读书也确实是兴奋了一番。新的学习环境也让我感到新鲜了一阵子,也用功读了一阵子书。可过去了一两个月后,我就觉得这所学校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了 ,也就开始慢慢地散漫起来。我的各门作业不完成是经常的事,早上不起床不参加早读也会经常的发生,有时中午在宿舍里休息后还会与其他同学一起留在宿舍里玩,不去上课。不过,不上课这种事还是不多的,一学期也就一两次罢了。
在我的记忆中,王老师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她的身材不高,大约不到一米六的样子,不胖不瘦,一张清秀的脸,皮肤很白皙,留着齐耳短发,头发很干净,发质很好,黑而亮,有着知识女性特有的气质。记得她总是喜欢穿着很素色的衣服,每一件衣服的色调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显得很是大气庄重,有着老师这种职业的威严。她的衣服虽然都是素色的,但她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总是那么的确到好处,让人看上去那么的舒服、顺眼。
那时的王老师大约四十岁的样子,如果你从她的相貌判断她的年龄,总会比她的实际年龄少了那么几岁的样子。王老师到了这个年龄还是显得很年轻,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她与学生谈话时脸上总堆着微笑,没有上课时的严肃、认真,平时在校园内外只要与认识的学生相遇了,她总是先向学生打招呼,特别的平易近人,没有学校里其他部分老师的那种清高。
王老师教我们的是代数课。我在初中的二年级和三年级的代数课都是王老师教的。王老师每一次在上课的铃声响起前的几分钟,她都总是站在教室门口的外面等着铃声的响起才走进教室。她与其他的老师比起来,她总是怕耽误了我们几分钟的课。其他教我们的很多老师总是在上课的铃声响起,他们才会从他们的办公室里步履蹒跚一步一摇地走向我们的教室。
晚饭后的晚自习课,王老师总是静悄悄的从每一个学生的身边走过,便于我们叫她,她又怕打扰了我们的自习。如果遇到我们不会的问题她总是会很耐心地讲给我们听,不厌其烦的讲很多遍,直到我们听懂理解为止。只不过需要她讲很多遍的情况很少发生,因为她讲一遍我们就能听懂、理解了,不是因为我们聪明的缘故,而是因为她讲课特别的容易理解。有时候我们遇到不是她教的几何难题时也总会喜欢问她,她也同样很耐心地讲给我们听。
以前我也听过其他几个数学老师讲的数学课,不是听不懂就是不愿听。他们讲课总是讲得那么的枯燥无味,我总不像对物理课或化学课那么有兴趣。物理课或化学课的老师经常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我们没有看到过的仪器和材料让我们做实验,我们有时觉得很新奇,那样会激起我们的好奇心,所以总是喜欢上物理和化学课。
我在课堂上睡觉是常有的事,一发困了就用课本挡住老师的视线,躲在课桌上的课本后面睡觉,落下的课总是在晚自习上自己看例题。王老师给我们上数学课,我就从没有觉得枯燥过,也没有瞌睡过一次。她讲起课来很有激情,在讲台上讲课的声音也很优美,像音乐那样悠扬顿挫,总不象是老师在讲课,象是在深情的演讲一样,又象是在给我们上音乐课。听她的课,我的精神都很足,就没有犯困的机会。
王老师与其他老师比起来,她没有在下课铃响了后拖过一点点上课时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算好时间的?每一节课总是在下课前的几分钟,她把她应该教完的课程正好教完了,等布置完作业后,下课的铃声也响了起来,一点也不浪费课堂上的时间。
清楚的记得,那是初中二年级下学期的期中考试。试卷上有一道计算题对于我这个差生来说,是有点难度,故我就做了一半就扔在那里了。记得那一题是五分。期中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的第二节课是代数课,王老师象往常一样,没有报各个同学的考试分数就把已经改好的试卷都发了下来。王老师曾经说过:“考试也就是老师看看学生掌握了多少老师教给你们的知识,不需要报试卷上的分数。如果报了,考得好的同学挺有面子的,考得差的同学可能要自卑,同学听到了分数会伤自尊,或许同学之间还会有产生矛盾。再说了,报了试卷上的分数,靠得差的同学试卷上的分数就会变得高一点吗?” 所以,王老师把试卷批改后从不会在教室里报学生试卷上的分数。我拿到试卷后看了看试卷上的分数也就懒得再看试卷上的错题了。
王老师把试卷发完后按照惯例把试卷上的题给我们讲了一遍。当她讲到我没有做完只做了一半的那道计算的难题时,我是特别的惊诧异——在我没有做完的那道计算题上是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勾,不过,勾上多了一个点,后面减去了二分,这就是说,这一题五分,王老师把这一道我没有做完的题给了我三分。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当时的脸上就开始升温,觉得脸上有点热辣辣的,心跳也加快了,鼻子也有点酸,眼框里已经浸满了泪水,我不知道我当时表现出的是感激还是愧疚?
在学校里,学生为了面子,考试作弊是经常有的事。考试时,一般都是老师在教室里看着我们做题,就怕我们作弊。因为作弊的成绩不能让老师知道我们真正掌握了多少老师教给我们的知识,所以老师为了了解我们每一个学生的情况,就要看着我们做题。而我们的王老师每一次考代数时,她从不会在教室里象看贼一样看着我们,她偶尔会说一声:“你们不用作弊,我就是想看看每一个同学掌握了多少我教给你们的知识而已,等铃声响后自己把试卷交到班长那里,然后再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教室,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又开始准备下一节课的备课。王老师总是这么兢兢业业,孜孜不倦地从事着她所热爱的工作,为了教育事业,她总是不放过一点点可以挤出的时间。
对其他的同学我是不怎么清楚,不知道其他同学考试作弊了没有?我可以肯定地说,不管我考试考得如何,我考试从没有作过弊,代数考试就更不用说了,我也不能辜负了王老师对我们的信任,践踏了我自己的人格。
在初中二年级的第二学期还发生过一件令我到现在还不曾忘记的事,不是说我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而是我不能忘了王老师对我的信任。班主任严卫林因为家里有事,他需要请一个月的假,班主任的工作暂由我们的王老师代做。
有一天下午,我与一个同宿舍的董姓同学午睡后都没有去上课,留在宿舍里玩了一节课,第二节课的铃声还没有响起,我就与董姓同学一起从学校骑自行车溜回到我家里玩去了。我们向家长撒了谎,说学校放假,晚上我们也没有回到学校,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才回到学校里。当我们到了学校里才知道,我们同宿舍里有一个尤姓同学挂在宿舍里的衣服口袋里的钱没有了。也不知道同学们是怎么想的,都怀疑尤姓同学丢的钱是我拿了。理由可能就是我留在宿舍里没有去上课,有机会拿到这丢的钱吧。留在宿舍里有两个人,怎么会就只怀疑我了呢?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不知道王老师怎么就知道了此事,她在班级里对同学们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我们不可以没有根据就去怀疑一个同学,也不要瞎推理。” 王老师为我把这件事平息了,这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了,而我还是不能忘记,不是我心胸狭窄,耿耿于怀于这件事没有水落石,没有出找出真凶的缘故,而真的是我不能忘记王老师对我的信任。我也不知道那尤姓同学的钱究竟是怎么丢的,是不是就一定是在宿舍里丢的?如果那尤姓同学的钱果真是在宿舍里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我一起留在宿舍里的那董姓同学拿了?我也是瞎猜,没有根据的推理罢了,想想自己的遭遇,还是不要胡乱推理、瞎猜了,过去的事还是就让它过去吧!不过,王老师的恩不能忘。
写了这么多,相信大家也应该对我们的王秀云老师有一个大概认识了吧?我也不想找很多很虚的词来赞美我们的王老师,就实事求是的写了一些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主要还是愧疚这么多年了,没有能看看我最想见到的好老师,没有当面对我的恩师说一声谢谢!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声:亲爱的王老师!我祝您永远的健康、长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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