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时候,仿佛十一二岁吧,守着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总是等着一首台湾风情的《采槟榔》,甜美的歌声伴着妙曼的舞步,“高高的树上结槟榔.......”总能勾起儿时我的馋涎。这个槟榔一定是一种时鲜的水果,果肉肥肥的,内核瘦瘦的,味道香香的,端的是诱人之极啊。年龄既长,见的世面也多了,对宝岛台湾的水果兴趣不减年少幼稚时。玉树的腴叶、台东的莲雾、麻脸的荔枝、小巧的香蕉、青涩的芭乐、生脆的苹果......亚热带风情大部分都和胃液一起穿肠而过,化作一股玄虚之气。就是没有尝过槟榔呢。
为吃槟榔,早就发下夙愿,到台湾走上一遭。于是成行。且不说宝岛日月潭的厚重、阿里山的云雾、太鲁阁的空灵、猫鼻头的苍茫,就是分清什么是海枣、椰子、大王椰子、槟榔等树长得什么样子,小萌呆爹我就花了近三天的时间,龙生九子,形态各异。终于认得了什么是槟榔树,相机的内存条就满满当当的了。真是高大的树,满目满山的,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婆娑起舞的叶子高挂在笔直修长茎干顶部,叶腋下盘旋着一柄星星点点的绿果,大小与海枣仿佛,看样子不是什么好吃的水果,至少说它没什么“肉相”,估计在嘴里干瘪得很,可着磨牙的什计。我很是失望,槟榔个小少汁,对于我们这些“大肚汉”而言,充饥的功用微不足道。
正踯躅不前间,导游小姐问想吃槟榔吗?车上后排一长得极像黑旋风络腮胡子大叫:“想,我想见一个槟榔西施!”槟榔西施?小萌呆爹我孤陋寡闻了,但一下子明白过来,西施一定是极美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导施说,槟榔西施是台湾沿街的一道风景,为了多卖槟榔多得利,个个身材高挑、皮肤白晰、面容姣好、衣着前卫、举止奔放、言语甜蜜,引得路过的司机大哥眼睛个个大如铜铃。我们所坐的车的司机大哥姓林,名字比较洋气,不方便透露。平时车开得飞快,如入无人之境,可是一到槟榔集中量贩点,汽车轮子像缠了铁链,慢得不行,边开车边张望,红红的眼睛像极了两只抖擞的猫爪,在风情万种、风姿绰约的槟榔西施们粉嘟嘟的脸上扫过、隐约约的酥胸上抓过,不留下一丝温存,眼神是蹂躏的、口气是粗鄙的。
100新台币的槟榔盒于是到了小萌呆爹我的手里。这位槟榔西施与众不同,黛发下泻,素颜无脂,一袭清淡的连衣裙,像水墨画中的女人,清新的可人。小萌呆爹我想起了《白发魔女传》中的绿萼来了。兰花指一弹,一颗大如蚕豆的槟榔落到了小萌呆爹我的嘴中。不甜蜜但微麻、不青涩但单调、不干瘪但寡味,有种生嚼烟叶的感觉。原来槟榔不是水果,而是提神用的某种佐料,功用像极了咖啡,消遣的方式更似香烟。譬如槟榔西施,美丽的外表下是寡情,微笑中藏着不露声色的锋芒。
你也许不清楚,槟榔是比较难吃的。本来青青的果皮、青青的内瓤,一到嘴里,也许是口腔消化酶的作用,嚼出来的汁水是血般的鲜红,加之麻辛的味道,小萌呆爹我又不敢下咽,喉咙如打下麻醉,知觉顿失,只如将“血水”吐出,流得我刚买的雪白衬衫全是,胸部像挂了彩。这位槟榔西施十分的惊奇,粉拳如雨点落在我的肩上,格格的笑训道:“槟榔汁一收干,就无论用什么方法洗刷不净了。看样子,哥哥你是没出息的主儿,吃不得野食.......”
可惜了小萌呆爹我我的新YOUNGER衬衫。槟榔无法消受,回家一定会受老婆的榔头。这个呆婆娘,我是相当的怕啊。
|
|